月光皎皎,若美人蒙纱般,分外妖娆。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下,整个东陵皇宫灯火辉煌,仿佛是最美妙的画卷。
重兵围城,宫殿岌岌可危,火把缭绕,铁甲铿锵。这是一种突兀,却又透着和谐的美。美的是变革,是即将到来的与众不同。
苏瑾一袭紫衣,金边在衣袍上游走,玉冠束发,华贵而不失优雅。举手投足间,温润却又不失魄力。
他坐于马背,身子微微挺直,遥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在那不远处的大殿之中,他的父亲与兄长,皆在其中。
身为臣子,身为儿子,身为弟弟,他本不该如此。可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停滞的,它浩浩汤汤,顺者昌逆者亡。
“瑾王,我们还要继续吗?”
安榭握紧手中的缰绳,老将的坚毅与稳重尽刻眼底。他没有丝毫的焦躁与焦急,他只是静静地观摩着眼前的一切局势,以便于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好的判断和决定。
身为将领,他觉得此刻并不是进攻的好机会。并非他们攻不下来,而是因为此刻围而不攻,才能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最好的减小己方军队的损失。
因为很快这些垂死挣扎的人,就会因为眼前的局势而祥瑞颓唐,主动放下手中的武器,弃暗投明。
而这比起将他们屠戮殆尽,要好得多。
至少他还有这个仁心存在。
不过既然汐颜与惊澜那两个小家伙认可眼前的苏瑾,要扶持他成为君主,那他们这些作为臣子的,自然该征求他的意见。
他们需要的是一位贤能的君王,而非一个只会听从他们安排,一切不去思索,只知道接受的傀儡。
那并非他们所有人的初衷。
苏瑾闻言,亦是望向了安榭,只是他却轻轻地向安榭摇了摇头。一双丹凤眼上挑,微微一笑道:
“汐颜说过,万事急不得。本王应该耐心的等待一会儿,以求对方露出破绽。既然我们已经胜券在握,那便没必要逼着他们狗急跳墙。拼死反扑,对我们也不是好事。”
“哦?瑾王有这等见解,也是为我等士兵着想了呀。”
安榭点头,到是对苏瑾的回答颇为欣赏。因为按理说到了此处,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难免会年少轻狂,想要急功近利。
毕竟再进一步,那可就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之位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真的能戒骄戒躁,果真是汐颜那丫头看中的人。
“对了,汐颜说她与世子殿下有事要办,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办的如何了。不要出什么是清楚才好呀。”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一旁的朔雪却有些担心的四处张望。那双灵动的眸子映衬着雪白的皮肤,到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妄为,有些刁蛮专横的小郡主了。因为她想支持自己身边的男人,想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不过见她目光中含着担忧,苏瑾却转头温柔的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轻柔的笑道:“汐颜他们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若是连他们都出事了,我们或许都不会安然的待在此处了。”
朔雪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对苏瑾一笑,转而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宫中高阁屋檐之上,两道身影依旧安静的对立着,少年那一袭红衣随风而从,翩然出尘,依稀若画中而出。
贵雅清逸的气质与那红衣相得益彰,凤眸微挑,俾睨天下。
他静静地凝望着自己对面那装束古怪的鬼影,望着这个眼中跳跃这火焰,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活在阴影中,仿佛不曾见过阳光的男人。
其实他不知为何,自己的父王会留下书信,要自己查清这一切。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可他与母妃却从未畏惧死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他的眼前缠绕,久久不能消散。
当年老皇帝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开端,是蒙在真相之上的白纱,等待着他却揭开,去寻求其下的真相。
而从鬼影的言语中他可以确定,眼前的鬼影是认识自己父母的,不止如此,他们可能还极为熟悉。
“前辈有何见解都可直抒胸臆,只要您不介意惊澜知晓太多。父王留下这一指示,自然有他的道理。”
少年清逸的声音在夜空中响彻,淡然而平静,仿佛说的这件事与他无关。可谁又能知道,这一切曾经带给他的伤痛,是多么的惨烈。
望着玉惊澜那古井无波的神色,鬼影眼中的火焰轻轻的晃动着,幽暗,却又神秘。他仿佛在笑,笑眼前的玉惊澜可以这般坦然视之。
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果非善茬。
呵呵,既然他们那么知晓当初的一切,那他一点一点的告知他们,又有何妨?
而且他竟突然有了一个,极为完美的创想。这个创想,他就是想想,竟都觉得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贤侄,人生在世,你可知一句话?”
鬼影忽然偏头,眺望着那被重重包围,却有内力不断震荡的大殿。他知道,在哪里此刻正有激烈的交锋在上演。
一切也都跟他之前想的一般,没有太大的出入。
“小丫头惊才绝艳,比起你那曾经的红颜知己凌浅,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贤侄你有没有想过,女人心,海底针呀……”
“您这是何意?”
玉惊澜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蹙,那波澜不惊的凤眸,也终于因此而有了一丝明显的变化。因为鬼影话中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