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玉王府别院
此城地处东陵与南疆的边关,地理位置重要。而如今由于安亲王府大军的驻扎,变得繁华而喧嚣。
别院中,云汐颜坐在屋前,望着院中的落花微雨,眉宇间染着一丝愁绪。只因她手中收到的情报,令她怅然若失。
不知过了多久,终有一人自后方,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眼。那人玉指修长,有着微微凉意,掠过她肌肤的瞬间,说不出的舒服。
“你在这风口上坐着,若不是做望夫石,我可要生气了。”
在她身后,少年一袭玄衣,清越的嗓音夹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他似乎在开玩笑,可话语中那隐隐的严厉,却又好似告诫一般,令云汐颜深思。
所以云汐颜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双手,眉宇间浮上了层层叠叠的笑意。
“惊澜,我身子很好的,你总不能老将我关在屋子里吧。金屋藏娇,也不是你这般藏的哦。”
玉惊澜收回手,有着无奈的瞧着少女。他也不再责备她,而是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入了自己的怀抱当中。
有一种冷,叫他觉得她冷。
“是不是因为南疆的事情,又有心事了?”
他的声音染着温柔,如沐春风。拨弄着云汐颜紧绷的心弦。以至于少女蓦然抬眸,望着他俊逸如玉的容颜,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是不是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呀?”
“你想什么不让我知道,还想让谁知道?”玉惊澜揉了揉少女的发丝,转眸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那双凤眸凝视着她,犹如凝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不舍移开。
“你做事,总是喜欢为难自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掌控的得了事态,却控制不了人心。当初的苏淼月,与如今的拓跋颖,都是这个道理。”
“可拓跋颖的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过鲁莽,才会……”
云汐颜靠在玉惊澜的怀里,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其实,已经很尽力的在克制自己了。可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点。
有时候锋芒太甚,怎么收,也收不住。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拓跋颖不止怨你肆意穿梭于南疆,同样怨我们东陵未助她歼灭北鸢军队。在她看来,这是我们设计于她,兵不血刃换人情。可我们东陵的情况,只有我们自己最了解。”
对于云汐颜的担心,玉惊澜并无丝毫的责备。国与国的利益,就在一念之间。
如今东陵发展迅速,疆域辽阔。需要统一和完善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他才只对北鸢围而不攻。
战争的焦土与烈火,是国家间的纷争。可这真正受苦的,是国家吗?不是,是人民。
北鸢五万军队逃回,他们中又有多少是愿意参加这场战争的呢?
“我们的想法,并非每国高层都能明白。天下并非他们私有的天下,若拓跋颖真的误入歧途,那等待她的,也只有穷途末路而已。”
“你这般言辞,若是被拓跋颖听了去,不知得多伤心呢。人家可至今都还念着你的好,全然把坏人的帽子,都扣到了我的头上。”
这边,听着玉惊澜给自己讲大道理,云汐颜却忽然撇嘴,语气酸酸的道。那晚她蹲在房顶上,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拓跋颖虽口口声声说比不过自己,可归根结底,还不是怨着自己的。
而后她收到的情报中,人公主殿下都道骗人情是她干的好事,跟身边这个黑心黑肺的始作俑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可真是冤枉惨了。
自从那晚离开南疆,她便坐在这别院中,乖乖的当媳妇儿。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真是气死了。
“那你作为坏人,有什么感言想说?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二人,你更像坏人。”
玉惊澜瞧着自家媳妇儿这吃醋的模样儿,真是恨不得她天天掉醋坛子里,酸溜溜的瞪他。
云汐颜一听,顿时一把推开了玉惊澜。分分钟坐到了台阶的另一头,满脸讨厌的看着对她笑盈盈的少年。
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欠呢?
可别说,某人还就真的欠。因为她一坐过来,玉惊澜也跟着她坐了过来。一抬手,便又将她圈入了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对方都跟狗皮膏药般,贴上了她。
“你都说我是坏人了,你还粘着我做什么?”
云汐颜挣扎不动了,终于气呼呼的用嘴抗议起来。她这几日,就不该好好待在这儿。就该跑出去,让他找不到才是。
“你再坏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玉惊澜伸手从背后将她环住,精致的下颌,轻轻贴着她的肩窝。他安静的闭上深潋的双眸,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惬意。
“你跟我提拓跋颖,是不是要我跟你提一提萧逸宸,提一提楚陌风,提一提苏慕楠,这些坏我好心情的人呢?恩?”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含着一抹如酒的笑意。没有责备,也没有波澜,却让云汐颜没底气的红了脸。
以至于少女抿了抿红唇,支支吾吾的道:
“他们喜欢我,又不能怪我。再说了,我不是安安分分的待在你身边吗?”
“这句话,我也奉还给你。你这个脑袋一闲下来,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有这时间,怎么不想想别的?”
玉惊澜接过她的话,那修长的手指,却不自觉飘向了少女的腰间。拂过那依旧平坦的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