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一袭红衣随风而动。一道修长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坐于城墙之上,一双深邃的星眸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种寂寥与空旷,映衬着他背影的落寞。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整整一日的时间,他令人将整个幽冥之狱翻了个遍,却依旧找不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她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何,要不告而别?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起,精致的骨节不断的紧绷,可见其用力之大。
“少城主,琴魔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就当讲。”
绛色衣裙浮动,琴魔妖冶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少年的背后。其实她内心很是挣扎,不知自己该讲,还是不该讲。
“讲。”
玉惊澜凤眸微眯,依旧静静地眺望着远方。心中涌动的浓浓不安,让他心神不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果找不到云汐颜,会怎么样。
当年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亲手缔造了他们的插肩而过,不得善终。
可时至今日,他不要那样的结局。
曾经他以为,即便自己只是看着她幸福,自己也能感到高兴。可经历过一切的他明白,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悲凉。
所以这一次,他想自私一次。他不愿云汐颜想起过去,不愿她实现那永远不会原谅他的诺言。
即便自己因此而走火入魔,每每动用内力都会痛不欲生,他也不愿她再次离自己而去。
“少城主,你说汐颜会不会去了赤火狱?”琴魔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缓缓出声道:
“我们找遍了整个幽冥之狱,却一直未见汐颜的影子。唯有赤火狱乃是老城主的居所,更有我们夜明城的神殿矗立,因此我们并不敢贸然搜查。”
“赤火狱……”玉惊澜缓缓抬眸,出尘入画的鬓角间顿时有了惊恐之色涌动。“老头子……”
“少城主!”
骤然起身,他不过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原地。眼看少年离去,琴魔亦是神色黯然。虽说老城主传信让她瞒着少城主,什么都不要说。
可她却是看着少城主长大的,又怎么忍心看他这般失魂落魄。
既然老城主不让自己说,那便一定是出事了。双手紧握,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一切平安。
“圣女殿下,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庇佑汐颜呀。她可是唯一的儿媳呀。”
赤炎熊熊,不断在这片天地间涌动。火山爆发,岩浆迸溅。这里亘古不变,寂寥永恒。从不会因谁的逝去,而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赤炎殿前,老者静静地站立着,一道道热浪不断的拍击着他的脸颊,让他显得愈发苍老。
一双泛着血红的眼睛静静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白玉阶梯,只是此刻的玉阶早已不再圣洁,因为其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滴滴流淌,无论那大火如何焚烧,都不曾有片刻的干涸。
缓缓跌坐在地,他的身体犹如虚脱了一般。老泪纵横,他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救不了那丫头。
他是夜明城的城主,是神秘古族夜家的祭司,掌握着夜明城所有神秘的力量。
可为什么这该死的天地间要为他定下诸多的限制,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刻他觉得,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就像那臭小子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一样。
“玥儿,是爹没有照顾好惊澜,爹有负你离开时,对你许下的承诺。爹老了,是个老不中用的了!”
就在他泪流满面,神志恍惚之时,一道光影却骤然闪烁。其上是几道同样苍老的身影,只是此刻他们的面容上,也满是焦急之色。
“城主,不好了!少城主他闯入秘境禁地,要求我们打开前往赤炎殿的秘境之门,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呀!”
那为首的老者焦急的出声道,若不是少城主这些年功力出现滞碍,他们几把老骨头哪里拦得住他呀!
可当画面渐渐清晰,他们看到的却是冬老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庞。顿时,所有的焦急都化为了疑惑,不知该说什么好。
冬老伸手缓缓擦掉眼中的泪水,终于是颤颤巍巍的起身,声音冰冷的道:
“守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不能让澜儿上来。如果澜儿实在不听话,你们便用天罗锁,锁住他的琵琶骨。不要问老夫为什么,他以后,会明白的……”
“是……”
光影中的一众老者皆是一愣,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这会是老城主亲口说出的话。
少城主乃是圣女殿下之子,数百年来他们夜家古族血脉最完整之人。其一出生便继承了圣女殿下的一身内力,自幼习武惊才绝艳,乃世间仅见。
自圣女殿下死后,老城主对其更是无微不至,倾尽心血,万般疼爱。何曾?何曾下过这般无情的命令呀!
可既然这是老城主亲口说的,他们又怎么能违抗呢?
光影缓缓消散,冬老终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着玉阶上的血液,发着呆,出着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鬼丫头呀,澜儿自幼便失去了玥儿的庇护,寡言少语,性子疏离。还好,还好他遇见了你。可如今你也丢下了他,你让老头子这把老骨头该怎么办呀?啊?”
“老头子此生从未求过一人,可今日老头子求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就这样离开。你活过来,好不好?”
“就算老头子求你了,好不好?”
……
他痴痴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