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快步从门外跑进了大堂,一张脸庞上充满了焦急之色。立刻将手中的书信呈到玉惊澜的面前,恭敬的道:
“爷,黑舞来信,说东陵将在半月之后举行年终比武。皇上特派瑾王到府中通知,如果要参与此次比武,或许最晚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
他在刚接到此信的时候也是一愣,未料事情竟这般急迫。如今他们爷有伤在身,岂能车马劳顿。这不过才是他修养的第三日。
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一旁的云汐颜,玉惊澜俊逸的容颜上也不禁有冷笑浮现。波澜不惊的凤眸微挑,轻声道: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看样子最希望的便是我回不去吧。”
“黑舞在信中提到,此次的年终比武一改从前,竟不是由历来主办此事的朔亲王府承办,而是将这承办之权交给了丞相府。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云汐颜接过书信仔细阅读,眉宇间亦是有异色流淌。为何那老皇帝要突然收了朔亲王府的权利,将此事转交给丞相府。难道是他终于要快开始动手收权了不成?
“哼,我们三大王府权倾朝野,乃是东陵最大的权臣。即便我们历代忠烈,无一不是功勋卓著,可有些君主却难免拥有二心,想要将所有的权利集中于自己之手。而当今的东陵皇上,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玉惊澜眼底依旧平静,淡漠的声音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平淡的事实。这种事情,他自接手玉王府以来,早便习惯了。
“当初四位先祖如此设立东陵,本就是为了为皇家设立制衡。以防皇室穷兵黩武,昏庸懈怠。这般初衷,或许已经被当今皇上践踏的一文不值了。”
轻轻的点点头,玉手缓缓将书信收起。惊澜不过是刚刚提到此事,书信便送到了他们手上。看来他们不在的日子里,那帝都的确不够安生。
“惊澜,这年终比武,对于玉王府而言,很重要吗?”
抬头望着少年,她终于是认真的询问道。她以往生活在宁西,虽也听闻过东陵的这个比武盛世。
可似乎只是一众世家嫡系子弟展现自己风采的地方,除了脱颖而出便能加官进爵,名扬东陵以外,似乎没有别的用处了。
而它仅存的两点好处,玉王府似乎也并不需要。
“这年终比武对于三大王府本没有什么影响,可因四位先祖当年的一个约定,却硬是让这年终比武成为了对三大王府的一个考验。”
“考验?”
云汐颜一惊,却忽然来了兴趣,就等玉惊澜开口了。
望着谈论朝堂的三人,冬老则缓缓起身,安静的拂衣而去。他本是江湖之人,对于这朝堂政事可没什么兴趣。听着都觉得头晕。
走了,走了。
“恩,就像三大王府可以制衡皇家一般。皇家也能制衡三大王府。而这制衡除了本身的皇权,还有这场年终比武。”
玉惊澜面色微沉,俊逸的眉眼似乎都在这一刻染上了一丝不悦。
“若是三大王府中无嫡系小辈能脱颖而出,夺得魁首。不仅那夺魁之人能向皇家或是三大王府之一提出一个要求,其也代表着三大王府这一代的没落。”
“在接下来的四年,也就是直到下一届年终比武开始,三大王府都将失去制衡的权利。我们说的话,提的要求,皇家都可以不予采纳。而我们,却必须服从皇家的一切安排。”
“什么!”
闻言,云汐颜几乎是瞬间便变了脸色。四年的时间失去制衡的权利,所有意见与要求都可能不被采纳。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
尽管三大王府能人辈出,可这制衡皇家的条件也的确太残酷了。
若是有一个仁慈宽厚的君主,或许四年根本不足为虑。可如今的东陵皇上却处处忌惮三大王府,若是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不将三大王府挫骨扬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置身于局外的云汐颜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此事决不能让老皇帝得逞。惊澜,不知这次年终比武,我们可有胜算?”
玉惊澜挑眉,眼底顿时有笑意流淌,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白歌便颇为自豪的出声道:
“主子有所不知,四年前的年终比武我们爷便已经是魁首了。那些世家子弟能在爷手下走过一招的都屈指可数。”
瞧着白歌那个得意的样子,云汐颜竟觉得他比自己夺了那魁首还要开心。
“四年前我的确是魁首无疑,可今年的魁首却一定不是我了。如今我功力的桎梏正在关键阶段,我定要闭关冲破,以免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这次的年终比武,我不会参加。”
可就在白歌洋洋得意之时,玉惊澜却冷不丁的给他泼了一盆凉水。白歌闻言,顿时张牙舞爪的道:
“爷,你若是不参加,那我们玉王府的嫡系子弟里可就没人了!难不成你要让老王爷去参加呀!”
此番比武三大王府必须出战,他们爷不去,不就只有老王爷去了吗?可老王爷是老辈子,不是小辈呀。这不合乎礼制啊!
玉惊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俊颜上竟露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抬手轻轻的捏住了少女如玉的脸庞,略带戏谑的笑道:
“我不能参加,难道汐颜不行吗?她如今虽还未按礼制真正的嫁给我,可却已经得到了我爷爷与外公的认可,是玉王府的准世子妃。按礼制而言,她自然也是我们玉王府的嫡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