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一众人将苏淼月团团围住,面色皆是有些复杂。特别是那坐在椅子上,不能随意动弹的安澈。
一双猫眼满是疑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了,这一哭起来便收不住。他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呀?
而且他更没想到的是,连苏淼月这样的疯婆子都会哭。他还没死呢,哭得这么伤心作甚?
“诶,苏淼月,你再哭?再哭小爷就让汐颜把你送回去。”
终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良策,顿时深以为然的开口道。那语气凶巴巴的,跟吓唬小孩儿似的。
可一听他这么说,苏淼月原本要止住的眼泪,竟又一次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其愈演愈烈之态,怎么都收不住。
一时间,安澈急的头冒青烟,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女人,这女人到底烦不烦呀?没看自己还受着伤吗?
望着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云汐颜自是忍俊不禁。可看着看着,却发觉一旁的朔雪竟满脸期待的将她给望着。
“咳咳。”
轻咳了两声,她这才面色尴尬的道:“朔雪,你望着我作甚?”
闻言,朔雪顿时是抬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汐颜,你哭的时候世子殿下是怎么哄你的呀,你教教安澈呗。眼下淼月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她呢。”
娇颜上的笑容缓缓裂开,云汐颜立刻是注意到了那刷的一下全部投过来的视线。无论男女老幼,就连原本还哭得不亦乐乎的苏淼月,竟都瞬间止住了哭声,满脸好奇的将她望着。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陷入了谜一般的安静,连银针下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云汐颜咽了一口唾沫,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自己在幽冥之狱中的那一幕。
可惊澜是怎么安慰她的呢?大概,大概是抱抱她吧。
一张娇颜不禁染上一抹殷红,她几乎是立刻偏过头去,银牙轻咬道:“朔雪,你要再说半句,我便将你扔下去。”
闻言,朔雪几乎是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众人望着云汐颜脸上的红晕,多半也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他们也不要瞎问。这样不好,不好。
到是苏淼月经过这件事之后,终于是不哭不闹了。她反复向安澈道了不知多少次歉,仿佛是要将今生所有的对不起说完一般。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次的安澈并未嫌弃她烦,而是靠在椅子上任由她说着。时不时地,还会轻轻的恩上一声。
不过天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苏淼月这样,总比跟他闹来的好。
将眼下的事情处理完,云汐颜这才安静的立在了高台旁,一双清眸静静地望着天空。白云朵朵,天朗气清。
她就这样注视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接下来的一战,或许并不容易。
旌旗随风而动,号角声再一次响彻全场。而这也意味着本次年终比武的最后一场比试即将开始。
场外人山人海,场内热血沸腾。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这片天地间响起,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一边是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青年将军,他冲锋陷阵,浴血杀敌。可谓是为东陵立下了汗马功劳。
手中长剑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站在了这个擂台之上。
而另一边,少女风姿绰约,犹如空谷幽兰。一颦一笑皆似画中而出,本是娥眉粉黛,却巾帼不让须眉。
一把花伞,本是闺中之物,竟在她手中出神入化,令人叹惋。
如今两者的强强对碰,自是让得外围观战的平民百姓热血沸腾。
只是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眼下文武百官眼中的擂台,却俨然是一座修罗场。
因为他们都明白,两边都有着绝不能输的理由。这不仅是苏慕楠与云汐颜之间的一场比武,更是皇家与三大王府的明争暗斗。
皇家想要那位惊为天人的少女,想要在未来四年狠狠束缚三大王府,想要前所未有的夺下年终比武的魁首之位,光耀门楣。
而三大王府又岂会将玉王府的世子妃拱手相让?今日的比试关系到的,将是三大王府未来四年的兴衰,与那战无不胜的先例。
眼下两方你争我夺,暗潮汹涌。他们这些朝臣亦是心中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日的结果如何,或许将决定这近期来东陵的朝局。
这样的上层斗争,可真是让他们叹为观止呀。
老皇帝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擂台,双手不禁握紧。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涌动,告诫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场比试,他们皇家志在必得。
老三呀,朕的所有希望便都系在你的身上了!
另一边,三位老王爷亦是面色凝重。苏慕楠并不简单,他的一身武艺,乃是在战场上一点一滴积累而来的。
这样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苏慕楠,与之前的那些世家子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安澈遇见他,虽可一战,却也胜算渺茫。
“听闻三哥为此次比试做了诸多准备,而且如今的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场比试,汐颜恐怕凶多吉少。”
苏淼月紧紧地蹙着眉头,心中极为不安的道。
其实不用她说,如今高台上的人亦是一清二楚。云汐颜从未向他们提起过担忧,她一直都云淡风轻,只字不提。
可三位老王爷却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