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老说着,一张有些苍老的面容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凝重。这种蛊虫,他也只见过几次而已。因为其过于阴毒,所以很少有人会使用。
“复蚀蛊?这是何物?”
云汐颜神色一沉,显然,她并未听闻过此蛊。就算是以前所读的古籍之上,也并未有过类似的记载。
若是不来找冬老,他与惊澜或许便真的会错过什么了。
“外公,你方才说此蛊阴毒,却不为取人性命。那您可否解释一二,此蛊究竟阴毒到什么地步?”
与云汐颜的关注点不同,此刻玉惊澜那俊逸的容颜之上,亦是有疑惑之色显露。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恨老皇帝。
可为何却有人用如此阴狠的手段,这件事似乎有些奇怪,令人捉摸不透。
“你们有所不知,这复蚀蛊乃是由无数毒虫互相啃食之后,最终留下的一只。而这一只蛊虫,必须在子时产生,并以养蛊之人的精血浇灌。”
冬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自此日开始,养蛊之人便要不间断的对复蚀蛊进行喂养。而这喂养都在子时进行,此刻乃是阴气最为浓郁的时候,设下祭坛,将自己的怨恨注入其中,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能成蛊。可这并非结束。”
“并非结束,那是如何?”
一双玉手紧紧地抱着身前的茶杯,云汐颜的一双清眸亦是凝望着对面的老者。对于这蛊术,她到有了一些兴趣。
既然不知道,那便好好的听一听,想必能有不小的收获。
冬老见少女竟满脸好奇,似乎隐隐有些兴奋的将他望着,亦是有些无奈的继续道:
“成蛊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七年时间内,这下蛊之人必须日日设祭坛祭拜,若有间断,此蛊便会反噬自身,得不偿失。因此这下蛊之人,必然对中蛊之人极为怨恨,不然也不会费如此大的心力,去养此蛊呀。”
听冬老说到此处,那一直神色凝重的玉惊澜也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道:
“外公,您说的这复蚀蛊,可是只有女子才能喂养的毒蛊?我记得毒姬养蛊之时我也去拜访过,她给我讲过一种蛊,一种被她下在那背叛她之人身上的蛊。”
毒姬被一位男子抛弃,这才会开始养蛊,而她养的第一只蛊,便是为那个负心之人准备的。
她说,此蛊,可让那人万劫不复。
“哦,没想到你这小子也知道。”
冬老一笑,毒姬养的蛊的确就是复蚀蛊,而且是她从自己这儿学来的方法。他虽没养过,但毒姬的确成功了。
“没错,那就是复蚀蛊。这复蚀蛊一旦成蛊,并且完成祭礼,便会化为养蛊之人利剑。养蛊之人一旦下蛊,便能操纵中蛊之人何时毒发。丫头,你应该也不信自己能一次去除那毒蛊吧。”
目光炯炯有神的将云汐颜望着,冬老顿时便猜出了少女心中的想法。
云汐颜闻言,自是缓缓抬头,一双清眸中染着淡淡诧异之色,忍不住道:
“外公,您是如何得知的?虽说我的确不相信,我能一次将蛊虫治愈。毕竟我也极少遇到毒蛊,更未遇到过这复蚀蛊。”
“呵呵,你别管老头子是怎么猜出来的。老头子只能告诉你,你猜的的确没错。你是用生肉将蛊虫引出,以此除之的。这对于寻常毒蛊,的确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对复蚀蛊而言,却治标不治本。惊澜,你应该明白吧。”
冬老到未解释自己是如何看出来的,只是抬眸对玉惊澜道。
闻言,少年顿时轻轻的点了点头,以往磁性的嗓音,都因此而沉重了些许。
“这复蚀蛊最毒之处就在于,它极易被引出体外,而且伤势愈合也极快。中蛊之人就好像一下子全好了一般,可实际上那引出的不过是复蚀蛊在中蛊之人身体里繁衍出来的子虫罢了,根本不是本体。”
云汐颜握着茶杯的玉手顿时一紧,胸口仿佛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因此直到玉惊澜说到这里,她才终于明白了这复蚀蛊的可怕之处。
“也就是说,只要那下蛊之人再次发出指令,那复蚀蛊便会再次发作。而每一次发作,都是我医治的那个情况,久久不绝,无法根治吗?”
若是如此,那对于中蛊之人,岂不是永无宁日,只能一辈子被蛊虫侵扰吗?
因为就算是懂得驱蛊的医者,也不可能知道复蚀蛊还会复发,并且对症下药。如此一来,中蛊之人只能不断的在痛苦中循环,遭受非人的折磨……
“呵呵,这复蚀蛊虽阴毒,可也并不是无法根治。只是这根治之法只有一种,那便是让那下蛊之人再也不能发出指令。即便是想,也不行。”
冬老似乎是说累了,竟又拿起来桌上的鸡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
“可你们想想,一个人能怨恨他人到花七年之期饲养这复蚀蛊,又岂能轻易放过中蛊之人?因此呀,一般解蛊之法,都是杀掉那下蛊之人。”
玉手托腮,云汐颜亦是安静靠在桌前,不知出神的想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这毒蛊发作对于人的身体本就是不小的伤害,何况还有精神上的打击。虽说养蛊之人的目的在于折磨中蛊之人,或许不想一下子杀死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中蛊之人的身体也很难支撑下去。”
又思考了片刻,云汐颜身为医家,自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因此以平常人的身子来看,其最多也就能承受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