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耳边的青丝,那等微凉让云汐颜的心隐隐作痛。因为她知道,这样的选择,或许是苏淼月逼洛瑶选的。
因为别人不知道,可她却知道那本被苏淼月烧掉的古籍,对洛瑶而言,有多么的重要。那是作为师父的自己,送给洛瑶的拜师礼。
是她作为凌浅时,唯一洛瑶的东西。其实这件东西,她似乎一直都带在身边。
可苏淼月呢?她却烧掉了洛瑶觉得最珍贵的东西。那样东西的价值,足以让洛瑶像她方才对自己说的那般,要了苏淼月的命。
可苏淼月是公主,洛瑶若杀了她,皇家不会善罢甘休。她能理解洛瑶的痛苦,别人能吗?
所以,洛瑶只能离开这里。
只有远离,她才能放下心中的杀念。
这无疑,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当然,她也可以随了自己的心愿,离开安澈,忘掉自己心中的那丝不安,与不知为何物的悸动。
洛瑶那张冷淡的小脸儿上,竟在此刻露出了微笑。只是那样的笑,却让她眼中的晶莹之光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缓缓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本该很庆幸,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以回到父亲的身边,可以回到熟悉的宁西。
可为何,为何会觉得,她的心在缓缓发颤。
那种痛,深入骨髓。
“我明白了。”
云汐颜轻轻的点了点头,终于是转身望向了身后的安澈。安澈依旧一袭墨蓝衣袍,玉冠束发,fēng_liú倜傥。
可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阴霾。
方才他几次想要去扶洛瑶,可他却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因为他觉得,眼前的阿瑶,似乎并不愿意让他来扶。
她真的想要,离他远一点。
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澈哥哥,你是否可以证明,是阿瑶伤了五公主殿下?”
云汐颜的声音清脆,犹如山涧流淌的清泉,在刹那间唤醒了迷茫的安澈。而闻言的他,也只能轻轻的点头。
这个根本就不需要证明,这一切都是事实。
“那你是否认为,阿瑶该受到处罚?”
云汐颜凝望着安澈,安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这一次,安澈依旧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按照礼法,是该处罚的。
可若扪心自问,他不愿处罚。
“好,”少女白裙摇曳,拂袖之间,那略带威严的声音终是响起。让的安澈心生寒意。
“阿瑶身为奴婢,却以下犯上伤害公主。可我念在你忠心耿耿,事出有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夜一过,逐出王府。你,走吧。”
目色微动,她终于是转身向黑舞招了招手,缓步向门外而去。此刻的苏淼月,已经被侍女们送到了医女的手中。
而得到云汐颜解药的她,根本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白裙摇曳,少女的背影带着一丝清冷。却也带着一丝难言的无力。因为很多事情,并非自己能够改变的。
或许眼前的一切,只能由眼前的二人,自己来解决。
“阿瑶,领命。”
不知过了多久,阿瑶终于缓缓起身,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缓步向院外而去。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她也该回去收拾一二了。
痛又如何,苦又如何,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然而在与安澈插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少年却还是抬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清朗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在洛瑶的耳边响彻。
“丫头,你就真的,从未对小爷动过心吗?真的,从来没有?”
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用尽了一个男子所有的力气。就像他爷爷说的那般,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便只能后悔了。
他不想后悔,所以他选择坦然的去面对。
被拉住的洛瑶骤然停下了脚步,她没有转身,也没有颤抖。只是用那依旧冰冷而平静的声音,轻轻地道:
“在阿瑶的眼中,小王爷是个聒噪的人,您是主,阿瑶是仆,我们的不同与生俱来。小王爷,若您心系阿瑶,便不要再为难了。”
“可小爷不在乎什么主仆,也不在乎什么与生俱来!”安澈双眸微红,依旧紧紧地攥着阿瑶的手。
“小爷只知道,小爷喜欢你,小爷从小到大,从未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就算你不理小爷,就算你总是冷眼相对。小爷也不在乎。因为你在小爷眼中,是不一样的!”
安澈的话,犹如一颗石头,骤然落入了平静的湖面,荡涤起层层涟漪。洛瑶的身子轻轻的颤动着,那可心似乎都在叫嚣,在踌躇。
泪水自微红的眼眶中滑落,她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可在阿瑶的眼中,小王爷与大家,都一样呀……”
说罢,她终于是缓缓掰开了少年的手,缓步向前。可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而那更让她难以忍受的事,心中传来的酸楚与疼痛。
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放大。
这般结束,或许再好不过了。
又是一阵微风,洛瑶的身影亦是在院落中鸿飞冥冥。只留得安澈一人,安静的站在原地。
原来,在阿瑶的心里,他从来都没有不一样。他本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吗?
真的是幻想吗?
另一处院落之中,服下解药的苏淼月终于在医女的照顾之下,缓缓醒转。抬眸望着周围的一切,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光明。
因为从阿瑶自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