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凯还是被陈寻给说服了,在请示了偏将邓兴之后,把最前线两百米范围西河士卒撤走了一半,同时也在两百米外的防线当中放置了多出一倍的兵力,外围密密麻麻的鹿角包裹,重重防御元军趁势杀入。
西河的举动立竿见影,赶在下一波巨石之前撤走,伤亡立即就降低了下来,虽然看起来治标不治本,可也缓和了西河不断降低的士气。
元军有心推进部队,但是西河侧翼一支为数不少的骑兵,以及那退出回回炮打击范围,却依然严阵以待的神箭型连弩,却让他们为之忌惮。
一时间双方又僵持了下来。
和西河营地激烈的战事相比较,有墙可依,张远之所在的池明城反而不是元军主攻的方向。
可能是兀良合台重视张远,准备剪除张远羽翼,在与之决断。亦可能是池明城防御比西河营地强出许多,准备先吃软柿子。
不论如何,看着西河营地方向的回回炮,而池明城方向元军却没有攻城器具,张远的深刻的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来自池明城,而是来自西河营地。
‘不行啊,不能在这里干看着。可是,如果我去西河营地,元军怕有会掉头打池明城吧。到时候除非两军合并在一起,否则想要再回池明城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明知道兀良合台有意为之,张远却无可奈何,对方何尝不是打算把他诱出池明城。
如今两军互为犄角,活动空间也就宽了,元军不敢下死力猛打一处,若是合为一处,看似力量增强了,但是却被对方逼入了墙角,除了防御便只剩下放手一搏两个选择。能够腾挪的空间自然就降低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张远决定在静观其变,但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准备,避免到时候出现什么紧急情况。而措手不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元军后方开始生火造饭,西河军也没有挨饿,三处炊烟袅袅,但战火依然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
这一次,元军加大了力度,不但拿出了威力比之金兀子只弱了一筹的大型床弩,更拿出了秘密武器,一个个燃烧着黑烟的火球飞射而来,草木编织的火球射程达到惊人的一千多米。又几颗甚至直径砸到了寨墙之上。
中间防线因为人数超过平日一倍,直径面对这火球的打击,死伤虽然没有超过初时巨石滚动带来的伤亡,可火烧和浓烟却让西河士气为之一降,未等陈寻等人反应过来。元军倾巢而来。
“该死……!!”
谁也没有想到元军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王凯当即目眦欲裂,不给陈寻反应时间,跃身上马,呼喝道:“我去阻挡元军!”
看着迅速离开的王凯,陈寻张了张嘴,啥也说不出来。对于这位上司他可是非常了解,之前还可能因为需要镇守寨门,压抑住了心中的冲动,如今自己可以代替他暂时指挥部队,这会儿哪里还耐得住。
“唉,我的万夫长。你这么下去,啥时候才能自领一军,坐镇一方啊!”
陈寻叹了口气,万夫长看似统领万人,但位置岂是极为尴尬。基本上到了这里已经做到顶了。而偏将看似只有两千人,可却独领一方,可以立功的机会非常多,更重要的是,不论晋升渠道,还是受器重方面,都比万夫长好上不知道多少。
明面上,万夫长比偏将地位更高一些,往日里见面也也是平级称呼。
可是,成为万夫长容易,任何一个有点指挥能力,并且实力出众的武将都可以。但成为偏将,则需要极高的独立指挥作战能力,即便不是帅才,也是有帅才资质才行。两者之间的区别,立判高下。
就在陈寻下达命令的身后,王凯带着骑兵冲了出去,在元军击溃最前沿西河士卒之前,赶挡住了元军,双方厮杀做了一团,给陈寻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陈寻并没有辜负王凯的期望,迅速稳固了有些混乱的中部防线,随后不顾杀做一堆王凯部,异常果断的命令神箭连弩抛射向元军。
元军攻势立即受到阻碍,面对一支支粗大的弩箭倒插在土地上,弩箭更是穿透了一道两名人或战马,原本攻势如潮的元军士气猛地降低,攻势应声而下,好似热锅里倾倒了冰块,就差没凉到心里去了。
向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并非少见,可是,如陈寻这般果断,没有半点迟疑,却还是非常少见的。
毕竟,在误杀自身士卒这种情况下,是人多少也会有所犹豫的。
王凯趁着元军攻势降低,非但没有撤回去,反而带着正面阻挡元军铁蹄,而短时间里损失三分之一的骑兵打响了反击的第一声。
陈寻这个老下属也没有让王凯失望,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在王凯猛打猛冲的时候,重新布置好的防线当中分开一条路来,数以百计的山蛮战士在他们独特的吼声当中,冲入了战场,不到十分钟功夫,反而超过了最前面的王凯。
元军的回回炮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火球过后近半个小时后,回回炮也推进了许多,新一轮的巨石砸了过来,直径砸在层层推进的西河反攻前沿。
西河一时间损失不轻,更重要的是层层推进的阵势为巨石砸的七零八落。
只是,还未等元军高兴,尖啸的弩箭声让他们为之变色。
果断兼铁血的陈寻没有让他们失望,他早就掐准了元军回回炮的攻击事件,也算准了元军会趁机反扑,即便因此误伤数十,一千弩箭也结结实实的给了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