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已是傍晚,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就要消失。在洛阳城城门关闭之前,大家陆续离去。
司马遹是最不着急走的,他是当朝太子,哪怕城门关闭,只要他一声令下,守城的人也会专门为他开启。曲终人散后,杨魄陪着他沿着温室花厅里的各个楼层,流连许久。
孟宁虽然没有跟着,但两人时断时续的谈话内容,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遹,“你这个地方可真好啊!孤来了就不想走。这是什么花来着?”
杨魄,“风信子!”
“哦,想起来了,你之前还给孤讲过这种花的典故!是一个叫做萝卜的太阳神?”
“是阿波罗!”
“对,你上次送去的那些,孤赐给了蒋美人,本来也想讲一讲那个故事,却把那太阳神的名字说成了萝卜!”
杨魄,“······”
司马遹,“你劝我来此,说是这些人可为我所用,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嘛,要么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庸人,要么是一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更何况,他们平日里都是仰仗贾谧的,不会对我有太大的用处。”
杨魄,“可贾氏姨甥却是靠着他们聚拢起了威望,只要殿下肯抛出橄榄枝,他们肯定会弃暗投明。”
”橄榄枝?是为何意?“虽是司马遹和杨魄有着好几年的交情,可他有时候仍不习惯杨魄的用词。
”诚意,殿下的诚意!“
有时候杨魄挺无奈的,他一心替司马遹谋划,想方设法帮他免除不久将会到来的厄运,可反观本人,却并不放在心上。他又无法道破天机,就算说破,怕司马遹也不会相信。
这让他有时难免怀疑自己,是否不该多管闲事。但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去,他怕是做不到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厅里晚上并不掌灯,种植园里的工作人员,也会在太阳落山后下班回家。可谁都不敢前来催促司马遹离去,园里的值班主管只好打了一盏灯笼过来,帮这两人照明。
司马遹非得将整个花厅逛完之后,才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走下楼梯,走到外面。
一轮圆月已经升上了天空,将夜晚照的蒙蒙亮。杨魄和司马遹离开花厅以后,打着灯笼的值班主管立刻给花厅关门落锁,这是杨魄定下的规矩。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各自的车撵。孟宁紧随着杨魄,与杨魄共乘一辆。然后,太子的豪华车驾在前,杨魄的平凡朴实的青帷小车在后,在东宫侍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往洛阳城开进。
一路上风平无波,顺利进城。进入主城区,杨魄便与司马遹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老婆。
马车继续朝杨府的方向驶去,孟宁和杨魄在车内安坐,两人正一路闲聊。突然,只听得车棚顶上砰地一声,像是一声炸雷在上面响起。随即,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把车棚刺穿。
刀刃正贴着杨魄的侧脸直插下来,与杨魄的脑袋只差着头发粗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拉车的马儿受惊,还来不及横冲直撞的奔逃,便被人砍断了脖子,轰然倒地。顺带着车子也往前倾斜而去。孟宁和杨魄就这么狼狈的被倒了出去。
好在孟宁功夫了得,只见她一个急速翻转,在滚落地面之前,站直了身子,并迅速阻挡了杨魄的滑落。就在孟宁找回重心力,站稳地面的同时,却见得与她面对面的杨魄,徒的将瞳孔增大。
孟宁知道她身后必然有危险降临,便猛地转身。只见一黑衣蒙面人,手持大刀,从空中跳跃而下,直直朝她砍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孟宁迅速反应,却也只是堪堪躲过。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手。来不及探究此人的身份,孟宁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她将手腕上的黑色手环解下,一把长剑,立时在空中闪现。
一刀一剑,两人瞬时缠斗在一起,刀剑相交,火星四射,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夜空。正在两人打的如火如荼之际,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破空而出。
然而,那弹道却是打偏了的,子弹在孟宁和黑衣人的脚边坠地,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如彗星一般拖着尾巴的坑。
就在对手为突如其来的声响分神之际,孟宁趁机使出剑招,往对方的要害处刺去。但那人的反应也着实灵敏,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要害部位,可剑终是划过对方的身体,将他的皮肉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孟宁将剑收回,并不去关注被砍伤那人的血涌如注。只顾着往枪声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杨魄正卖力的和另一个人扭打在一起。
而那个人,正是帮他们驾驶马车的车夫。杨魄的手里握着一把952式手枪,那是二十一世纪,由我国独立研发生产的枪支。两人之所以滚在地上,正是在抢夺那把枪。
杨魄是那种头脑发达,四肢不勤的人,肯定打不过一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壮汉。额,看那壮汉的样子,也肯定是一位练家子。眼看着手枪就要被夺去,孟宁一个飞跃,往两人这边扑过来,却无奈,终是迟了一步,那人已然将手枪拿在手里,并迅速起身,往孟宁这边发射了一颗子弹。
可是,由于他并不太会使用,没有掌握好角度,再加上后挫力的影响,哪怕孟宁离的他很近,他依然没有打中孟宁。子弹是擦着孟宁的额角呼啸飞过。
孟宁堪堪躲过子弹,便迅速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而他所抢夺来的枪支也滑了出去。正在孟宁欲要走过去捡拾枪支之际,本来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