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邱言之言,那沙漠墨尊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邱言不以为意。
那一日,天志洲人马过来入侵,本就在他的掌握中,从头到尾不出纰漏,借东华道门修士之势,阻碍天志人马,又借天志之人的势,令东华修士知道危机,顺势将之统帅,而后修士散去,但天志的入侵之人却不会因此就得自由,而是继续被邱言羁押,直接转到了这海洋深处的绝地里面。
不过,邱言留着他们性命,当然也有计较。
“你们现在不愿,是因为觉得天志洲势大,实力雄厚,而东华孱弱,你天志洲自是想要赢家通吃,不光要将东华之人奴役,榨取人力,更要将所有一切掌握,尽起资源,以做天志底蕴,甚至还会大肆扶持墨家,将自家的人口迁徙过来,以等级划分,形成贵胄一层,天志洲人高高在上,本洲之人在下,实乃殖民。”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沙漠墨尊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嗤笑之色,但心里委实惊讶不小。
“这个人听说是这东华部洲的一名宰执,乃是人道之人,但现在看来,隐藏的实在太深了!不光有着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和神道也有牵扯,更表现出对我洲的了解,一口就叫破了天志之名,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从他这些话中来看,他不仅知道我天志洲的大概,更是连我洲入侵其他几洲后的施政之法,都了如指掌!”
这样一想,便生忧虑,他墨家虽不行兵家之道。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是以在入侵之前,往往都要派出人手、造物意志等,潜入对应的部洲,一方面作为内应。另外就要搜集情报了,甚至多数时候还会与对方部洲之内的墨家联系,发展成带路党。
当然了,纵然传承根源相似,但毕竟是不同部洲,更有不同理念。那儒家一学,传承到现在,因为理念不同,还要分成不同的学派,更何况是两个不同的部洲?是以愿做带路党的其他洲墨家弟子并不多。更多时候还是以利益诱之。
可现在的局面,他们这一批先遣之人,抵达东华,却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修士围攻,这就是所知不全,不够知彼了,相应的,对方的一名人道头领却对自家部洲了解甚多。这就是对方知彼了,局面自然就有不同。
这边,沙漠墨尊尚在思量。念头变幻,而邱言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道:“自古以来,汰弱留强,但你等莫非没有想到,今日天志能搜刮、欺压东华。他日或许就有更强部洲,要去压迫你天志?你压我夺。最终还是没有保障。”
这位墨尊没有开口,倒是他身后的一人道:“你这话说着有用。但都是虚言,这般道理谁人不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又如何能当真?莫非我等善待你东华,日后那更强大部洲就会放过我天志?恰恰相反,我看若是善待东华,不得东华之资,无法壮大天志,更容易任人拿捏!”
此人正是那瀚海墨门中的翰甲,为勇猛之性,他与门中之人尽数被抓,而那储老、瀚海墨者为保传承,都是谨慎低调,又有那沙漠墨尊在前,遂不多言,可翰甲性急,受不得气,被禁锢之后,几日以来常有惊人之语,起初时旁人还以目视之,暗自劝阻,但久而无用,便就听之任之。
邱言也不恼怒,点头回应:“不错,阁下言之有理,这也正是局面所在,而墨家先贤同样也曾思量,兼爱非攻便是如此,但归根结底是为了建立一套秩序。”
那翰甲更不见收敛,呵斥道:“你这异洲之人,也配言我墨家先贤?兼爱者,人皆爱,非你儒家假仁假义,名为‘仁’,实乃调和,又有君父礼法之别,忒得虚伪!当年也曾惑乱天志,幸而有墨家巨子改良,使我墨门自兼,不复于外,方能成就今日天志之势!”
“你也不要说这些,世事变化,今日不同古日,自是要有变化,但如你天志洲,却是将那核心也给丢去,若非还有统合意志主持,怕是早就没了着,令那翰甲露出怒色。
不过,如那沙漠墨尊等人却悚然一惊。
“此人果然对统合意志也知之甚详,不知对我天志洲到底了解到何等程度,这般人物,太过危险,若不除之,恐为大患!”
心里这样想,但眼下他们是没办法将念头付诸于行的,已然沦为阶下囚,能做的事情不多,但若能探得一点邱言的目的,却也聊胜于无。这也是他们默认翰甲言行的原因所在。
这时,翰甲怒而秽语,邱言却不恼怒,毕竟都将对方拿住了,生死随心,又岂会轻易灭了其性命,但却也不默默承受,反倒摇头道:“你等墨门立足天志洲,却又仗着机关之术,横行一方,占了其他几个部洲,化作殖民之地,却不知这也是灾祸之始,盖因起了恶头,若是今后星空之中,有能跨洲而行的部洲,都依循你们这样一套秩序,都仗着自身武力,去奴役其他部洲,有样学样,时间长了,该是什么样的情况?”
沙漠墨尊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开口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只是丑话说在前面,我等不过先遣,被你拿住,算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但想要通过我等威胁天志洲,却是想多了,你既对天志了解,自然也该知道,便是再怎么与我等言及,也不可能影响到天志统合意志的决定。”
邱言笑了笑:“这个我亦知之,但说到底,统合意志乃是引导人道前行,但本身并无太多判断,更似为补全,若是天志洲之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