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糊着火柴盒,嘴巴就一直没合拢过,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戳一下林宝河:“宝河,咱俩可真有福。”
“那是。”林宝河也美美的笑,“闺女孝顺,女婿孝顺,可不是有福。”
“是啊,你说咱家夏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一丁点儿,哭起来弱的跟只小猫似的,钟大娘就说夏不好养,看面相就是个没福的,说她家钟红英多好多好。
结果呢,现在咱家夏哪里不比她家钟红英强?是论工作还是论嫁的人家,她能比吗?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说咱家夏的坏话,这人啊,就是报应!”
“瞧瞧你……”林宝河赶紧拍拍妻子后背,“你这样可不好哈,咱闺女有福那是咱俩的福,你管钟红英有没有福干什么?”
“我这不生气嘛,就她在村里总说咱家夏的坏话,当我不知道啊,她说别人不敢说,就欺负咱俩老实。
我这心里啊,可一直憋着一股气呢,要我说啊,她家钟红英就是让她给教瞎的,其实那孩子小的时候又能干又懂事,哪像现在这么势利?”
“哎!”林宝河就叹一声,“那孩子是让她娘给教瞎了,这爹娘要是脾性不好,孩子可真是倒大霉了。
咱回去以后,钟大娘要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儿,指定能去找咱俩帮忙,到时候,咱可不能答应。不能让夏为难。”
“这还用你说嘛,我又不傻。”赵玉兰瞪一眼丈夫,“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为了显摆咱家夏有能耐,嘴一松就应一来?你当我傻啊?有能耐的是咱女婿,我哪能让咱闺女难做?
等什么时候咱闺女有能耐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要让他们看看,咱闺女是靠自己的本事,让咱们享福的!”
林宝河想了想,就道:“我觉得咱俩以后也不能总在闺女面前说让她出息的事儿,咱不能逼孩子,把她给逼出个好歹来咱俩可没处后悔去,你说是吧?”
“啊?”愣愣的怔了一会儿,赵玉兰后怕的拍拍胸脯,“亏得你提醒我,我这还打算走的时候,再和夏说叨说叨呢。
哎,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说夏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咱啥时候敢逼她出息啊,这会儿看着她真出息了,就天天逼,你说,万一把孩子再逼回去,可怎么办?”
林宝河叹口气:“可不是,咱俩这阵也魔怔了,回头,好好跟孩子说说,让她别急,就算她没出息,咱把老家那边安排好了也过来陪她,咱还和万叔住一块儿,还糊火柴盒,也不算吃白饭。”
“好,就这么着,今晚上就和她谈。”
“今晚上就算了吧,小蜜明天出差,让俩孩子好好处处,听说这一次出差的日子还挺长的,俩孩子在一起的日子不长,能多处会儿是会儿,咱俩就别跟着添乱了。”
“出差?”赵玉兰猛的一拍脑门儿,“是啊,咱家夏好像是说过小蜜要出差,我……我怎么就没过心呢,你说,小蜜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丈母娘不把他搁心上,哎呀,哎呀呀……”赵玉兰拍着膝盖,一脸的懊恼。
“行了行了……”林宝河赶紧安抚妻子,“小蜜是个心大的孩子,不会那么小心眼儿的,晚上他俩过来的时候,你多关心几句,让小两口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你给做点拿手的葱花饼,小蜜最爱吃你做的葱花饼了,你多烙点,给他带上。”
“这能行?”
“行,指定行!”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午睡起来的万老爷子,笑呵呵的凑过来,“人老了就是不行,不睡午觉就没精神。”
“您是文化人,哪能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一样……”赵玉兰边说边起身去为老爷子泡蜂蜜水,林宝河则接着老爷子刚才的问话回答,“万叔,玉兰中午头脑子糊里糊涂的,也没听明白小蜜要出差的事儿,这会后悔着呢,我看小蜜挺爱吃她烙的葱花饼,明早烙点让小蜜带着,好歹是个心意。”
端着水出来的赵玉兰苦着脸接话道:“万叔,你说我这个糊涂,哎,当时光想着不能拿周家那么些东西回去,这脑子就没转过弯来,过后说着说着就给忘了。这让人家一看,就是没当自家的孩子,要是夏出差,我能给忘了吗?”
万老爷子接过水喝一口,轻笑道:“你们两口子啊,哪里都好,就是处事儿太一板一眼了。
就说今天孩子们给你们买那些东西吧,周家什么情况,我先前和你们说过,那些东西,人家真不会多想,是你们多想了。
当然,你们为初夏着想,不想初夏在婆家难做,是绝对的好父母,可是,你们考虑的太多了,会让她婆家人觉得,你们不把他们当一家人。
你们就初夏这么一个闺女,以后养老肯定也得指着闺女,是吧?要是这么说,你们和周家就真的是一家人,是吧?
可你们呢,总是不想沾周家的光,总是怕周家因为你们瞧不上初夏,先前这么想,是对的,注意一些也是对的。
可是现在,你们和周家人处了这么久,也了解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应该再那么卡条条框框。
周家遇难处的时候,你们不但没拖累周家,还帮了周家的大忙,如果周家这次没有这么快平反,周家人可能还要靠你们两口子来养。
如果真的是那样,因为你们养活了周家人,你们会对他们使脸色看吗?”
赵玉兰赶紧摆手:“那哪能呢,人家遇了难处,我们帮忙是应该的,哪能给人家脸色看。”
“这不就结了,你们不能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