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罗红旗就跟着周汉亮走了,说他脑子不灵光,可这次倒是挺灵光的,收拾东西的时候,罗晓琼悄悄问他怎么想通的,他的回答是,当了兵,以后还有可能娶钟红英,不当兵,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钟红英得了消息,早早的去了村口等着,可惜,胖婶和罗刚顺早就料到她有这一招,一直将儿子送到了公社才回来,使得钟红英根本就没有接近罗红旗的机会。
“我娘和我爹这决心不是一般的大,坐车去,走着回来,都不让钟红英接近我哥……”罗晓琼坐在初夏家,说的唾沫横飞。
显然,让钟红英吃瘪是她最开心的事儿。
“她这想法我还真是搞不明白,看中的到底是人,还是啥?”初夏一脸纳闷的看向赵玉兰,“娘,你能明白?”
“当兵每个月有补贴,退伍后能安排到公社,运气好的还能安排到县里,你说她图的啥?”
赵玉兰的解释使得林初夏和罗晓琼恍然大悟,只是,她们实在不能苟同,在这个问题上,俩人的观点一致,嫁人嫁的首先是人,然后才能考虑别的。
如果人不合适,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嫁!
接下来,春种开始,初夏便每天跟着林宝河和赵玉兰上工,开始两口子还不舍得,后来发现女儿这么活动活动的明显好处是,饭量比以前有所增加,遂也不再拦着。
林老爷子林老太太在家等了几天,始终没等到林宝河和赵玉兰上门,终于沉不住气了,这天一家三口一下工,老两口就找了过来。
“爷爷,奶奶,过来看我们新居?”初夏笑眯眯的打招呼,并指指院子中间的梨树,“好看吧?”
林老太太装模作样的抬头看看,然后连连点着头:“好看,真是好看。”
“爹,娘,坐下说话。”林宝河从屋里拿出两个蒲团放在梨树下,“风不大,坐这儿舒服。”
“我先进去看看。”林老爷子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进几间屋子视察一圈儿出来后,重重叹了一声,“宝河,玉兰,这屋里黑的和地洞差不多,还透着一股子潮湿味儿,哪能住人。
我和你娘跟宝海两口子商量了,老屋那间还是给你们住,初春初秋找媳妇的时候,就在宝海家院子里圈两间南屋。”
林宝河想也不想的拒绝:“爹,不用了,这屋子我们住的挺好的,晾几天就不潮了。”
“就算不潮,里面黑咕隆咚的,住的人心里憋气也不好。”老爷子皱着眉头冲儿子吹胡子瞪眼,“生爹和娘的气呢?”
“没有,玉兰和初夏喜欢这个院子,喜欢这棵梨树,我们就在这住了,过几天我把窗户加大,屋里就不黑了。”
赵玉兰扎煞着沾满面的手从屋里出来:“爹,娘,你们还是搬过去吧,别耽误了初春初秋找媳妇儿。”
“这屋里虽然黑,但是我们一点都不憋屈,因为这是属于我们家的屋子,不会有任何人撵我们出去,大伯家的那间屋子虽然敞亮,可我们住的提心吊胆,那才叫憋屈呢。”上次就撕破了脸皮,初夏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在她看来,长者是要尊,可得看看是什么样的长者,对于时时想着拿她去换取利益的长辈,她实在尊重不起来。
林老爷子挥挥旱烟杆子:“这次谁也不敢再撵你们,那间屋说是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谁也没权利占了去。”
“不去!”初夏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径直看向林宝河和赵玉兰,“爹,娘,咱们已经统一意见了,谁说都没用,对吧?”
“对!”
赵玉兰和林宝河齐声道。
“这个家是谁当?”林老爷子一脸不悦的盯着儿子,“你到底是不是个老爷们?以前你媳妇管着你,现在你闺女管着你,你还有点儿老爷们的样儿?”
林宝河也不恼:“爹,我听她们的。”
“你……”林老爷子恨恨的指着他,“以后几年挣的钱都要给老陈家,我看你是脑子让驴踢了!”
这间屋子是花一百块钱加六十两粮票买下来的,粮票已经全给了刚大爷爷家,钱只给了二十一块,还欠着七十九块,以往年大林村的年低分帐来算,这七十九块钱,最起码要还四年,毕竟,他们还要留一点儿钱买急需品嘛。
“别说还几年,还十几年我们也乐意。”
林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宝河,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着她插嘴了?”
林宝河唇动了动,没吱声,不过看向初夏的目光带了丝警告,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爹娘,女儿的态度是过了些。
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是浑身哆嗦着离开的。
看着老两口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赵玉兰戳戳林宝河:“爹和娘真的是为了让咱们搬过去才来的,你信吗?”
“当我傻?”林宝河闷闷的回一句,背起背篓出了门。
“爹还挺酷的。”初夏忍不住道。
赵玉兰一脸的迷茫:“什么叫酷?”
“就是有性格,有主意。”
赵玉兰赞同的点头:“嗯,你爹这人虽然闷,但不糊涂,是有主意。”
“二伯娘。”林初秋从院外进来,脸色不自然的唤了一声。
“初秋来了,快坐,二伯娘要糊饼子,让初夏陪你坐会儿。”之前听初夏说过初秋帮他们一家说话的事儿,赵玉兰对初秋的态度就极为的热情。
“不用坐了,我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薛家后天就来定亲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