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真正正看清了江月生的缘故,赵玉兰对车雅丽仅剩的那点儿怨恨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甚至,她有些庆幸,若不是车雅丽,当年她也许会嫁给江月生,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如此以来,她对于帮助车雅丽就没了半点儿排斥。
试想,一个那么强势的女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内心该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不管对方当初是怎么伤害自己的,反正到了今天这一步,一切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车雅萍再次拨通江月生电话的时候,对方没有接,就无奈的叹口气:“他应该知道是我打的,不想接。”
“你真的觉得,我和他说,会有用吗?”很想帮车雅丽,但是赵玉兰对于自己能否帮得上持怀疑态度。
“会有用的。”车雅萍点点头,“妹夫和我妹妹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妹妹在医院里找过你的茬。
原本我妹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就赌气说离就离,没想到,江月生真的开了证明,强行和我妹离了婚。
拿到离婚证后,我妹还是不相信江月生会那样对她,甚至和我赌气说,就算江月生求着她复婚,她也不能原谅他。
结果,等了一周没有江月生的任何消息,她急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找江月生,就求着我侧面打听一下。
我有个同学在县里任职,我就借着去找我同学的机会,去找了江月生,看到我,他很冷淡,我硬着头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和我妹过了。
他当时嗤笑了一声,说谁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还说他早受够我妹的脾气了,并且说,他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并且让我告诉我妹妹,这辈子不想再见到她。
回家后我不敢把实情告诉我妹,只好说没见到他,我妹信了,就催着我改天再去看看。
又过了一周后,我妹见我总是遇不到他,沉不住气了,就自己去找江月生,结果他让人把我妹给拖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妹妹就像魔怔了一样天天去找他,而他,则写了大字报贴在单位的院子里,历数我妹妹的罪状。
然后我妹妹的状况就越来越差,前些日子是见了谁就开始絮叨她对江月生的好,现在,倒是不念叨了,但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很多人都已经不认识了。
我其实找您帮忙,也没指望着我妹和江月生一定在一起,就是希望,江月生能来看看我妹妹,让她的记忆有所恢复。
医生说了,我妹妹这种情况其实是在故意逃避,长久下去,可能会发展到生活不能自理也说不定。
要真的想让她恢复正常,只能让她最在意的人多关心她,或者,会有所好转也说不定。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父母现在都作不了主,我哥嫂和我妹的关系本来就不亲近,现在就更当她是累赘。
长此下去,她只能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如果那样,她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不是我不想把她接回家去,可是,我……”叹口气,车雅萍苦笑,“我丈夫和我妹关系也不好,我总不能自己的家不要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玉兰当然就不好再推拒,当即表态:“车姐,这事儿我尽心,但是结果怎么样,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妹子,你能来,你能帮忙,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结果怎么样,那都是我妹妹的命,怨不得任何人。”车雅萍说着叹口气,“我很清楚,我找你帮忙,很没道理,但我也真的是被逼的没法子了。”
赵玉兰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姐姐。”
“哎,我妹妹虽然性格有些不太好,但是,她当年帮了我不少,我家小英刚出生的时候,没人管,都是她给带着……”车雅萍长叹一声,“她呀,最大的毛病就是那性格,要不然,她姐夫也不会和她闹到话都不说。
当年,我和她姐夫闹矛盾,其实,就是夫妻间的小事儿,正好让她给遇上了,她劈头盖脸对她姐夫就是一顿骂,然后,还把他赶出了家门。
她姐夫是个爱脸面的,被她赶出去的时候,正好被左右邻居看到,就觉得脸都丢尽了,生生一个月没回来,说是要和我离婚,说再也没脸面对左邻右舍了。
后来要不是小英哭着去求她爸,大概,我们这个家就真的散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是真心向着我,但是她那个脾气,真的是容易好心办坏事。
对别人是这样,对她自己也是这样,她和江月生之间,最初是因为江月生忌惮我父亲,不敢和她闹,她就以为江月生永远不会反抗。
可人是会变的,等我父亲退下去,江月生对她就不像以前那么百依百顺,她就开始变的疑神疑鬼,想尽法子盯着江月生。
包括对您的伤害也是,看着她挺嚣张的,其实是她对自己没自信,或者说,是以前太自信,导致了后来又太不自信。
江月生曾去过大林村,好像您一家已经离开,他只能无功而返,回来就和我妹妹闹离婚了,他是希望用这种方法,让您对他的过往不追究。
说白了,江月生就是一个谁能给他带来利处,就和谁走的近的小人,其实,我也知道,我妹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果子,可现在,除了他,没人能救得了我妹,我只能认了。”
“你现在打过去。”赵玉兰示意车雅萍再次拨打江月生的电话。
这次接了。
赵玉兰犹豫一下,“喂”了一声。
“你哪位?”江月生声音平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