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扫了浑身发抖的苏培盛一眼道:“把他身上的包袱解开。”
“嗻。”四喜答应一声,走到苏培盛身前,将他紧紧护着的包袱夺了下来,解开后发现里面除了一些金银之外,还有两副字画,其中一幅正是当日四喜看到过的《山路松声图》。
当胤禛看到这幅画时,神色骤然一紧,旋即又打开另一幅字,同样是他赐舒穆禄氏的,胤禛当即将这两幅字画扔到舒穆禄氏面前道:“朕记得这幅画朕赏赐给了你,为何会在苏培盛手上?”
舒穆禄氏吱唔半晌,涩涩道:“是……是臣妾送给苏公公的。”
“这幅画是唐寅真迹,他的画就算宫中也没收藏多少,价值千金,这幅字也番茄品,你居然送给一个奴才?瑞嫔可是比朕大方多了。”听着胤禛讽刺的话,舒穆禄氏不敢接话,只低头跪着,直到此刻,她都还不知道胤禛赐凌若假死药的事。
胤禛冷哼一声,走到苏培盛跟前道:“瑞嫔送你这样名贵的字画,都让你做了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突然出宫,都给朕从实招来。”
苏培盛瘫软在地上,苍白的双唇不住颤抖却没发不出声音来。从被带进来那刻开始,苏培盛便绝望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最后一丝生机也没了,一旦所有事被查出,以皇上的xing子,定会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说是吗?”胤禛冷冷睨了他一眼,对四喜道:“把他带下去,先把一双腿打断了,若是还不招,就再把双手打断了。”
四喜与苏培盛自打入宫后就一起跟了李德全,如今见他有难,心有不忍,跪下道:“皇上,苏培盛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胤禛已经冷喝道:“若敢求情,就与苏培盛一样,先打断双腿再打断双手。”
见胤禛把话说到这份上,四喜知道自己就算求情,也帮不了苏培盛,只得无奈地收回了在嘴边的话,领命将苏培盛带了下去,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苏培盛的哀嚎声,凄厉无比,一声接一声,压在舒穆禄氏与纳兰湄儿的心头,令她们两人喘不过气来,心中更是充满了恐惧,尤其是舒穆禄氏,胤禛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万一苏培盛挨不过全盘招供,不知道胤禛会怎么待自己,会不会要自己的命?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四喜便带人将双腿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苏培盛拖了进来,没等四喜说话,苏培盛便颤抖着没有血色嘴唇道:“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愿意说实话。“见胤禛不说话,他知道是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连忙忍着痛道:”启禀皇上,那些字画金银……都是瑞嫔赏给奴才的,好让……好让奴才为她办事!”
舒穆禄氏连忙斥道:“胡说!本宫何时让你办过事,你休要血口喷人!”
“朕让你说话了吗?”
胤禛冰冷的声音令舒穆禄氏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随后苏培盛将舒穆禄氏如何收买自己,如何让自己帮着她在胤禛面前说好话的事都说了出来,之后更是道:“其实纳兰福晋第二次来求皇上的时候,是瑞嫔身边的如柳陪着她一起前来的,奴才去沏茶的时候,如柳亦跟着一道去了,而且……而且她还趁着奴才不注意偷偷在茶里下了媚药。”
除了舒穆禄氏与她身边的如柳之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死死盯着苏培盛,胤禛飞快地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纳兰湄儿,阴声道:“你说茶里的媚药是如柳下的?”
“是。”苏培盛没有去理会舒穆禄氏如要噬人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将舒穆禄氏得罪死了,但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再说,若非舒穆禄氏为人阴险,暗施诡计,他怎会被拖下水,不能脱身。
苏培盛忍着双腿传来的阵阵痛意,道:“奴才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是皇上将奴才关到慎刑司后,瑞嫔派如柳来看自己,奴才这才晓得原来如柳用媚药来设计皇上与纳兰福晋,奴才当时很后悔,若非奴才粗心,又怎会给她可趁之机,但大错已经铸成,再后悔也无用。皇上将奴才从慎刑司放出来后,奴才感念皇上恩德,数次想要将这件事如实相告,可最后皆因害怕未曾出口。”说到这里,他拖着不能动弹的双腿爬到胤禛脚前,攥着他的袍角垂泪道:“皇上,奴才知错了,求您看在奴才只是一时糊涂,被瑞嫔欺骗的份上,饶了奴才一条性命吧。奴才发誓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再动任何贪心。”
不论怎么说,苏培盛都没有提及钩吻,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这件事说出去,自己必死无疑。所以,纵然明知早晚会被发现,仍抱着拖一刻是一刻的心思,隐瞒不说。
胤禛垂目盯着苏培盛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纳兰湄儿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满面惊慌的舒穆禄氏道:“你……你在我与皇上的茶里下媚药?这么说来,我会与皇上发生关系,都是拜你所赐?”
舒穆禄氏没有说话,她倒是想否认,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她否认的余地,看这情形,就算她说干了口水,胤禛都不会再相信分毫。
舒穆禄氏的态度让纳兰湄儿确认了心中的疑问,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奔过来一把揪住舒穆禄氏的头发,嘶声道:“你这个jian人,你骗我!你骗我!说什么同情我,说什么在皇上面前替阿其那求情,这一切皆是你的谎言,你根本就是想骗我入宫,好让我听任你摆布,你好恶毒!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