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拍额头道:“是了,朕想起来了,瞧朕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对了,贵妃为何会罚燕常在扫雪?”
刘氏轻声道:“回皇上的话,好像是燕常在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迁怒扫雪的太监,苛责他们,贵妃娘娘得知后,认为燕常在出手过重,心性不仁,所以便让她扫一日的雪,借以思过。这些事臣妾也是事后让海棠去打听的,事先并不知情,实在不明白燕常在为何会这样误会臣妾。”
胤禛冷哼一声道:“就算真是你与贵妃说让她去扫雪又如何,谁让她如此不体恤宫人,胡乱发脾气的。”
金姑在一边插话道:“皇上您不知道,燕常在见主子摔倒扭伤了脚,还在一旁不住地笑呢!”
“不许多嘴!”刘氏低斥了金姑一句后道:“皇上,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对错实在不必再追究,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刘氏心里清楚,胤禛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既然已经对燕常在心存反感,就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而语而改观。
胤禛冷笑道:“贵妃让她扫雪,是要她思过,但显然只扫一天的雪,还不足够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说到这里,他转头唤道:“四喜。”
“奴才在。”四喜知道燕常在又要倒霉了,果然胤禛道:“传朕口喻,让燕常在扫雪十日,不得有间断,否则便重新再算。”
“嗻,奴才领命!”在四喜离去后,刘氏不安地道:“皇上,燕常在毕竟刚入宫不久,难免有些气性,而且她也并未犯什么大错,扫雪十日的惩罚会否太重了一些?”
胤禛轩一轩浓眉道:“她害你跌倒弄伤了脚,你还替她求情?”
刘氏一脸真挚地道:“臣妾想着,既是入了宫便都是姐妹,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揪着错处不放,若人人都这样,那宫里岂非永无宁日?”
“你能这样想自是好的,不过有些人,不受些教训是不会明白的。行了,燕常在的事,你不要管了,再说只是扫雪罢了,要不了她的性命。”说罢,胤禛道:“弘瞻呢,是不是睡了?”
一提到弘瞻,刘氏轻笑道:“皇上可是将他想得太乖了,哪有这么早睡,天天非要等两更之后才睡,奶娘都快被他累坏了。”说罢,她让金姑将弘瞻给领来。
胤禛拧眉道:“两更?弘瞻怎么睡得这么晚?长久以往,对他长大可是不好。”
刘氏一脸无奈地道:“臣妾也知道,但不到时辰他就是不睡,臣妾与奶娘都拿他没办法。”
说话间,金姑已经抱了弘瞻进来,如今的弘瞻已经快两岁了,长的眉清目秀,很是好看,不过他容貌像刘氏更多一些,看着偏秀气。
刘氏看着被金姑抱在怀中的弘瞻,有些不悦地道:“弘瞻,都多大了,怎么还让金姑抱着,快下来自己走。”
弘瞻皱皱小鼻子,有些不情愿地从金姑怀中下来,迈着小腿走到胤禛面前,奶声奶气地道:“给皇阿玛请安!”
他现在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只能说一些相对简单的词,这句话还是刘氏耳提面命,逼着弘瞻学会的,不过“儿臣”二字,弘瞻却是怎么也不会加,无奈之下只得由着他。
不过这一句已经足够让胤禛高兴了,双手抱起弘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赞道:“弘瞻真是聪明,都懂得请安了,朕记得上次来时,可还不会说这句话呢!”
刘氏笑道:“皇上上次来时,还是半个月之前呢,小孩子原本就是一天一个样,今儿个不会,说不定明儿个就会了。”
胤禛一怔,甚是意外地道:“原本是这么久之前了吗?朕还以为就前几日呢!”
虽说初一家宴时,刘氏抱着弘瞻来过,不过当时人那么多,胤禛又因为允祥的事而心中郁结,哪里有心思注意弘瞻。
刘氏是个聪明人,没有就着这话接下去,而是道:“皇上不知道,弘瞻很是惦念您呢,经常让臣妾带他去找您。”
“是吗?”胤禛欣然抚着弘瞻幼嫩的脸颊道:“弘瞻,你真的那么想见阿玛吗?”
弘瞻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刘氏一眼,随后才点头道:“是,想皇阿玛!”
他的回答很是简单,却令胤禛开怀大笑,虽然他对刘氏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弘瞻却是他的亲生骨肉,父子之间血浓于水,自是亲近许多,“那往后皇阿玛经常来看你可好?”
“嗯!”弘瞻用力点头,坐了一会儿后,他有些坐不住,伸手要刘氏抱,后者道:“皇阿玛抱着不是很好吗,你之前可总说要皇阿玛抱,趁着你皇阿玛在,还不多抱一会。”
这一次弘瞻却是不听话起来,身子挺得笔直,叫嚷道:“额娘抱!额娘抱!”
“看来他嫌朕抱的不舒服了。”胤禛也不勉强,将弘瞻交给刘氏抱着后道:“好了,朕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好生养着伤,别四处走动。”
刘氏有心想让胤禛留下来过夜,但见胤禛已经起身,只得勉强笑道:“臣妾恭送皇上。”旋即低头道:“弘瞻,你送你皇阿玛出去好不好?”
弘瞻摇着头,赖在刘氏身上不肯下来,胤禛笑一笑道:“他喜欢你抱,你就多抱一会儿,再说天都黑了,他一个小孩子就不要出去了。”说着,他摸摸弘瞻的头道:“朕小的时候,只要天一黑,额娘就不让朕出去,说是去外面奔了,晚上就睡不安稳,容易一惊一乍的。”
“是,臣妾遵命。”待得胤禛离开永寿宫后,刘氏方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