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连连答应,按着小宁子的话逐字逐句地写着,写到后面,他已是因为纸上的内容满身冷汗,连握笔的手也粘腻不堪。好不容易写完最后一封,他犹如脱力一般,瘫在椅中连笔都握不住。
待得纸上的墨干透之后,小宁子收进怀中,道:“咱家且先拿回去看看,若没问题的话,你很快就能拿下剩余的银子了。”
听得“银子”二字,柳元终于有了几分力气,颤抖着站起身道:“那一切就有劳公公了。”
“好说。”小宁子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柳元家中,他并不晓得,在他走后,另有人去见了柳元,并且与他长谈半宿。
书信,分别送到了那拉氏与凌若的手里,那拉氏看完那几封临摹的近乎一模一样的书信,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手将之撕成了碎片掷在地上,随即盯着小宁子冷声道:“这就是你费了这么多天功夫弄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荒唐!”
小宁子一惊,不明白那拉氏为何会突然发怒,跪下道:“主子恕罪,奴才明儿个就让柳元重新写去,一定让他写的与果亲王笔迹一模一样,任凭是谁都瞧不出破绽来。”
“你以为本宫是因为这个生气?”那拉氏的话令小宁子越发不解,若不是这个,那拉氏又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他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低头道:“奴才愚昧,请主子示下。”
那拉氏冷哼一声道:“信是你让柳元写的,当中是何内容你应该很清楚。钮祜禄氏勾结允礼谋害本宫与弘时的事,居然被你写的这样轻浅隐蔽,怎么了,跟着她几日,就真将她当成主子了吗?”
听到这里,小宁子哪还会不明白,赶紧替自己叫道:“奴才冤枉啊,奴才是怕将事情写的太露骨,会让皇上怀疑,所以才让柳元写成这样。”
那拉氏冷笑道:“既是私相往来的信,又怕什么露骨,本宫好不容易才布下这个局,一定要置钮祜禄氏于死地,你明不明白?”
小宁子虽还觉得委屈,却不敢与他争辩,低头道:“奴才明白,奴才知罪,奴才立刻让柳元重新写。”
待得小宁子起身后,那拉氏心中的怒意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道:“你莫要怪本宫过于严厉,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本宫就真的输了,不止除不了钮祜禄氏,还会成为她刀俎上的鱼肉,而你……也会死!”
小宁子浑身一颤,连忙道:“是奴才思虑不周,请主子治罪。”
“行了,本宫既与你说这些,便不打算怪你,总之这件事一定要慎之再慎之。”面对那拉氏的话,小宁子连连点头,旋即为难地道:“主子,到时候咱们要怎么将这些书信放到熹贵妃宫中?奴才虽暂时得了她的信任,可是只要奴才一踏入承乾宫,就会有眼睛盯着,根本不能自由出入。”
那拉氏唇角微扬,在犹如鱼尾一般的皱纹中道:“你不能,有一个人却可以。”
“一个人?”小宁子思索片刻,倏然明白过来,“主子您是说六阿哥?”
那拉氏颔首道:“不错,只要能找到机会与弘瞻单独见面,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书信放到钮祜禄氏宫中,到时候……本宫看她还要如何撇清关系。”说到此处,她忽地笑了起来,“身为贵妃却与皇上的弟弟联手谋害当朝皇后,且还写有情诗,本宫真想看看皇上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是何表情。”
小宁子谄媚地道:“依奴才看来,皇上一定狠狠掌掴熹贵妃,然后将她与果亲王一并赐死,待到那时,后宫与六阿哥……甚至是储君之位,就尽皆回到主子掌中了。”
那拉氏望着散发着丝丝凉意的冰块,轻笑道:“这一切,本宫已经等待很久了。纠缠二十余年,本宫与钮祜禄氏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凌若正看着小宁子托杨海转交的书信,这次可不像之前那一封,徒有形而无神,根本辩不出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杨海也凑过来仔细看着,许久,他惊叹道:“这个王良可真是有能耐,居然能临摹到这个程度,这样看着,根本辩不出是真是假。”
这个时候,三福走了起来,附在凌若耳边轻语几句,凌若点点头,随即将信交给他道:“弘时可说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对他的笔迹最了解不过,可能看出这几封信上的字与弘时真迹有何不同?”
三福仔细看过后,摇头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实在看不出来,若是这样呈到皇上面前,怕是连皇上也不见得能分出来,此人临摹之法,确实是高。”
杨海在一旁道:“可不是吗?我还没见过有人如王良这样临摹的毫无破绽。”
“王良?”三福面色古怪奇怪地道:“你说那个临摹之人叫王良?”
“是啊。”杨海应了一声道:“是小宁子告诉我的,此人名叫王良,别人又称他为王生。”见三福不说话,他又道:“福公公怎么了,有问题吗?”
三福瞅了凌若一眼,见她不说话,赶紧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叫王良的人,所以多问了一句。”
杨海点点头,朝凌若道:“主子,这些信若是呈到皇上面前,应该足够定皇后娘娘与弘时的罪了,让他们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
凌若起身道:“如今说这些还言之过早,而且本宫也一直没想好,该用什么办法将这些信呈到皇上面前。”
杨海脑子飞快地转着,不一会儿便有了主意,“不如就让小宁子将信呈给皇上,就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