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瑕月摇头,怆然道:“本宫对皇上真的很失望,他明知道皇后犯错,明知道皇后手上沾满鲜血,仍然一意偏坦。他心里……只有一个皇后,其他人,包括本宫在内,都不重要。今日是贵妃,指不定明日就会沦为阶下囚。”
阿罗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叹了口气道:“终有一日,皇上会明白谁才是他该真正在意的人。”
瑕月苦笑道:“只怕本宫等不到那一天。”
“不会的,正如奴婢之前所说,善恶终有报,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主子一直受委屈的。”
“善恶有报……”瑕月喃喃重复了一句,涩然道:“可惜,本宫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但你也不曾无缘无故去害过人,之后更是处处护着端慧太子,论心善,皇后远不如您。”阿罗的话引得齐宽等人纷纷应合,连永璜亦道:“娘娘之善不在口上,而在心中。”
“你这孩子又懂什么。”面对瑕月的话,永璜不服气地道:“我虽是孩子,却也知是非对错;若非娘娘细心教导,又教我明辨是非,我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恶人。我能够明白,皇阿玛也一定会明白。”
瑕月有些感动地道:“傻孩子,你能够明白,是因为你心中没那么深的执念,但你皇阿玛不同,他……”
永璜用力摇头,急切地道:“不会的,皇阿玛一定会明白,您相信我。”
齐宽开口道:“主子,能否容奴才说一句?”
瑕月颔首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齐宽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以皇后娘娘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的,只会认为是主子害她,一切皆是主子的错;待得一年后禁足解除,她定会变本加厉的向主子报复;若到时候,您不得皇上喜爱,您要如何与皇后娘娘斗?就算让您抓到皇后的错处,皇上会听吗?不会,您必输无疑,到时候不仅仅是失宠,连性命都可能没有。”不等瑕月开口,他又道:“或许对皇上的失望,令您觉得无所谓,但大阿哥要怎么办?还有阿罗与奴才们,又该怎么办?由着咱们被皇后加害吗?”
知春连连点头道:“主子,齐宽说的没错,若是您现在认输,将来只会输得更多,直至输尽一切。”
“虽然您没有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到皇上,但奴婢始终相信,您才是皇上的真命皇后;有朝一日,您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一定会越过皇后。”
面对阿罗的话,瑕月没好气地轻斥道:“你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要是被人听到,非得扣本宫一顶觊觎后位的帽子不可,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阿罗轻吐了吐舌头,随即道:“这么说来,主子是答应了?”
“被你们这么一通说,本宫还能拒绝吗?不过……”瑕月瞥了她一眼,道:“阿罗,你真的没事吗?”
阿罗吸了吸气,撑起一丝笑脸道:“只要主子安好,奴婢就安好,奴婢盼着有朝一日,奴婢这个从四品风仪女官可以名符其实。”
“你啊!”瑕月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齐宽,“待得用过午膳,去将肩舆备好,本宫要去养心殿。”
齐宽心中一紧,忧声道:“主子您不是已经答应奴才们了吗,为何又……”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皇上下旨册封本宫,本宫怎么着也该亲自去养心殿谢恩,这有什么不对吗?”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齐宽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奴才还以为您始终不愿原谅皇上呢。”
瑕月轻轻一叹,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宫在皇上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心中有数,不过正如你说的,就算不顾惜自身,也要顾惜你们与永璜。”
待得齐宽备好肩舆后,阿罗扶着她乘上后,对齐宽道:“你先去小厨房将面和好,等我陪主子见过皇上后,就来包饺子。”
齐宽拉住她道:“要不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宫里。”
阿罗笑言道:“怎么了,担心我吗?别忘了,今儿个一早我就去过慈宁宫了,不会有事的。”
见她这么说,齐宽只得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些。”
阿罗点点头,随肩舆一路往养心殿行去,一路上,不时遇到宫人,他们在跪下行礼之时,经常会悄悄望一眼阿罗,有时候阿罗能听到他们在自己身后悄悄议论着。
对于这一些议论,瑕月亦听到了,侧目道:“若是你觉得难受,就回去吧。”
“奴婢没事。”阿罗挺直了背脊道:“太后说过,越是逃避,那些人就议论得越是凶,奴婢既然决定走出这一步,就不会再害怕或是回头。”
“好吧,不要太勉强了。”这般说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在快要到养心殿的时候,意外看到愉贵人的肩舆迎面走来。
愉贵人本无资格使用肩舆,但因她怀孕之后,不宜久行,所以弘历特赐肩舆供她代步。
愉贵人在看到阿罗时,眸中掠过一丝惊色,旋即化为温和无害的笑容,命宫人上前,随即在肩舆上浅施一礼,道:“见过娴妃娘娘,娘娘金安。”
如今的她,已经怀孕四个余月,小腹微微隆起,身量比怀孕之前圆润了许多,连双下巴也出来了。
“免礼。”瑕月眸光微闪,道:“愉贵人可是从养心殿过来?”
“是,臣妾知道昨儿个出了大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这般说了一句,愉贵人眸光一转,落在阿罗身上,“自从热河一事后,我还是第一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