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盯着她,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朕真的……很不喜!”
他这句话令魏静萱大惊失色,惶恐地道:“皇上,您想做什么?”不等弘历言语,她已是用力摇头道:“不可以,他是您的孩子,是您的骨肉,您不可以这样做!”
弘历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没有朕的应允,谁人都不可以有朕的骨肉,你自然不可例外。”
魏静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弘历并不在意她腹中这块肉,想要将之除去,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与希望。
“不要!不要!”魏静萱慌声道:“请皇上慈悲,让奴婢留下这个孩子。”
任她如何哀求,弘历始终不曾说话,她又爬到愉妃面前,用力磕头,泪眼朦胧地道:“娘娘,您帮奴婢求求皇上,这个孩子是皇上也是奴婢的亲骨肉,奴婢真的不想失去他。”
愉妃一脸同情地道:“行了,你先起来吧。”在魏静萱起身后,她走到弘历身边,道:“皇上,魏静萱虽然身份卑微,但并无什么过错,之所以隐瞒,也是出于爱子之心,并非不能原谅的事;至于这个孩子,更是无辜,皇上当真忍心扼杀自己的骨肉吗?”
弘历眼皮一跳,眸中掠过一丝迟疑,复又冷声道:“朕没有给她孕育这个孩子的资格,你是清楚的。 ”
“是,臣妾清楚,小五每次都有拿药给魏静萱喝,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有了这个孩子,您不觉得这是天意吗?上天希望您拥有这个孩子,您又何必非要将之抹去呢?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的忍心将之扼杀吗?”
在愉妃说完后,魏静萱再次跪下哀求道:“皇上,奴婢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孩子,求您大发慈悲,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可以活着见到他的皇阿玛。”
弘历久久未语,在愉妃与魏静萱皆以为他被说动之时,他却突然吐出两个字来,“不行!”
愉妃万万没想到弘历态度竟然如此坚决,一时间连她亦有些不知所措,魏静萱更是不用说了,愣愣地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四喜,去太医,让周太医准备……”在弘历话说到一半时,魏静萱终于反应过来,攥着弘历的袍角,大声哭泣道:“不要,皇上,求您不要打掉这个孩子,不错,奴婢身份卑贱,但这个孩子与几位阿哥一样,皆是皇上的亲骨肉,您不可以杀他;再说,您这样做,就会背上一个弑子的名声,您真要这样做吗?”
面对魏静萱的哀求,弘历始终无动于衷,正如魏静萱之前猜测的那样,他已经有了好几位阿哥,魏静萱腹中那块肉,根本无关紧要。
他在意的,他会倾尽全力待其好,就如曾经的明玉一样;若是他不在意的,纵然是跪在地上求个三天三夜,他亦不会有所心软。他对魏静萱本无感情,说难听些,就是一个玩物罢了,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这个本不应到来的孩子,自然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
这会儿愉妃亦回过神来,紧张地思索了一番,道:“皇上,当年苏氏犯下大错,您都不忍连累无辜稚子,许她生下四阿哥之后再做惩治,之后更是看在四阿哥的份上饶她死罪,为何这次如此铁石心肠?”
弘历转眸看着她,冷声道:“愉妃,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愉妃惶恐地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自己也是做额娘的人,所以心有不忍,希望皇上宽仁,放这孩子一条生路。至于魏静萱……您若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待孩子出生之后,再行惩治也可。”
魏静萱急急点头道:“是,只要皇上肯饶过孩子,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哪怕……是要奴婢死也愿意!”她自然不愿死去,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这个孩子,否则她这辈子真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在弘历沉吟不语之时,愉妃深施一礼,沉声道:“请皇上三思再三思!”
面对愉妃的百般劝说以及魏静萱的哭泣,弘历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去,在其走远后,魏静萱紧张地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杀了这个孩子?”
愉妃重重叹了口气道:“本宫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看天意了,希望皇上会念在血脉的关系上,放过他。”
魏静萱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呜咽着哭了起来,泣声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绝情,连娘娘的求情都置之不理,这可是他的骨肉啊!”
愉妃扶起她道:“你也别难过了,在此之前,你不是就已经料到会这样,所以来才求本宫帮忙的吗。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莫要太担心了。”
魏静萱止了哭泣,小声道:“娘娘,您能否再帮奴婢劝劝皇上?”
愉妃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旋即温言道:“本宫也想,但现在过去,实在不是时机,反而会惹皇上不快甚至是疑心,有害无益。”她拍着魏静萱的手道:“耐心一些,本宫相信上天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的。”
魏静萱并不想就此罢休,但她是一个极擅察言观色的人,知晓此刻不论自己说什么,愉妃都不会再帮,逐点头道:“嗯,那奴婢先行回去了。”
在魏静萱一路惴惴不安之时,弘历亦是来到了延禧宫外,却是迟迟没有走进去。如今的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在遇事之时,来此处与瑕月商量。若愉妃没有提及苏氏,他尚不会有所犹豫,孩子是无辜的,到底……魏静萱腹中的孩子是留是杀。
弘历在延禧宫门口徘徊的事,有宫人瞧见并禀告了瑕月,后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