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急切地道:“不是,皇上赏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奴婢都很喜欢,只是……”她神色黯然地道:“以奴婢的身份,哪里有资格佩戴这样名贵的珠钗,所以……皇上还是收回的好。”
她的话语,令弘历心中一动,看向夏晴的目光比之刚才更加幽深,许久,他再次将珠钗插在夏晴发间,道:“朕特许你佩此珠钗,这样你就不必再烦恼了。”
夏晴心中欢喜,待要再进一步言语,弘历已是带着四喜离去,令她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朝弘历的背影屈身行礼。
虽然结果与她预期的有些偏差,但事事岂能尽如人料,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抬手抚过发间那朵精巧的珠花,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相信经过今日,弘历已经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要再有合适的机会,她一定可以得到弘历的青睐。
这个时候,黄管事走过来,一脸不解地道:“夏姑娘,为何皇上会与你一起来此?还有胡含秀,她虽说长相不好,但为人老实,怎得皇上会说她不明身份、不知自身?还命咱家即刻将她遣送出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晴敷衍道:“我刚才去寻珠花,恰好碰到皇上,依言答了几句,紧接着皇上就说要一道过来,至于皇上为何会这样训斥胡含秀,我就不知道了。”在黄管事拧眉不解之时,她又道:“其实以胡含秀的姿色,断然没有晋选入宫的可能,如今让她早些回去,未必不是好事。”
“话虽如此,但她的……”黄管事话未说完,夏晴已是道:“我还赶着去向主子覆命,先走一步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黄管事暗自摇头,胡含秀确实可以早些回去,但她的名声也差不多毁了,往后的日子,只怕会很惨。
夏晴并不知道这些,一路之上,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快,自看到姿色平庸的胡含秀那一刻起,她便起了利用之心,借她来突显自己,美与丑,其实并没有一个绝对,只看如何比对;她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比胡含秀好上许多,与之站在一起,必能吸引他人的目光;所以她故意将胡含秀赶到最后,又故意藏起珠花,扔到养心殿附近,再故意撞到弘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弘历的注意,让弘历看到她的姿色并不比那些所谓的秀女差,甚至更好。
回到延禧宫,瑕月正在与阿罗说话,看到她进来,抬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本宫正打算让阿罗去瞧瞧呢。”
夏晴低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过去的时候,不甚遗失了一枝珠钗,为此寻了很久,幸好最后寻到了。”
瑕月点一点头,待要命她下去,忽地看到她簪在发间的珠钗,讶然道:“你没有将找到的珠钗给秀女吗?”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发髻上,夏晴才想起自己忘了将珠花取下来,使得这会儿被瑕月发现,她神色不自在地取下珠钗,阿罗蹙眉道:“夏晴,你当知道这珠钗是主子赏给诸位秀女的,不是咱们所能佩戴的,更不能私自截留。”
夏晴微一咬牙,朝瑕月屈身道:“回主子的话,并非奴婢私下截留,而是皇上将珠钗赏给了奴婢,奴婢当时已经几番推辞,但皇上坚持如此,奴婢无奈只能收下。”说着,她将发生在钟粹宫的事说了一遍,言辞之间,将胡含秀好一顿贬斥,更将其被弘历赶出紫禁城,说的罪有应得。
瑕月听完之后,甚是意外,道:“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这个胡氏真是无礼至极!”
“奴婢本不想惊动皇上,但皇上坚决要去钟粹宫……”说到这里,她跪下道:“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落了珠钗,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奴婢该死!”
“此事怪不得你,胡含秀嚣张跋扈,应有此报。”在命其起身后,瑕月和颜道:“既然皇上应允,这枝珠钗,你就带着吧。”
夏晴一脸感激地谢恩,待其起身后,瑕月道:“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炖一盅冰糖银耳来。”
在夏晴退下后,一直不曾说话的齐宽拧了双眉道:“主子,奴才觉得夏晴的话有些说不通。”
瑕月收回目光,凉声道:“讲。”
齐宽躬一躬身,道:“当中最明显的一点,莫过于从内务府到钟粹宫,根本不需要经过养心殿,既是这样,珠钗又怎么会落在养心殿附近呢?”
阿罗附声道:“不错,奴婢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刚才夏晴目光闪烁,在被主子发现珠钗后曾闪过慌张之意,分明就是有事瞒着主子。”
他们说的这些,瑕月皆已经想到,甚至更多,思索片刻,她道:“去将钟粹宫的管事唤来,本宫有话问他。”
不一会儿,黄管事受召前来,他所言与夏晴大致相同,唯一的出入只在胡含秀身上,依着黄管事的话,胡含秀容貌平庸,生性老实,不善与人争执,之前夏晴那样无礼的让她排到最后去,她也答应了,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瑕月有心想见一见胡含秀,但就在刚才,黄管事已经依着弘历的命令将哭哭啼啼的她给送出了宫去,无法得见。
在打发黄管事下去后,齐宽小声道:“主子,看样子,夏晴真的在撒谎,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害一个这样的秀女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奴才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在齐宽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阿罗缓缓道:“若是她的目的,不在胡含秀身上,而是皇上呢?”
齐宽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骇然道:“你是说,夏晴想与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