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大步往前走着,宁二不敢再问,只是招呼了众人一起紧紧跟在弘昼身后。
永璋默然盯着弘昼的背影,虽然虎心关乎皇额娘生死,但他……是否太过紧张了,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弘昼发这么大的火,而且,之前他还不顾危险,独自一人斗虎,以便他们入洞擒拿雌虎。
五叔对皇额娘……似乎并不像他们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带着这个疑问,永璋随弘昼走着,很快,他便知道了弘昼要去哪里,他竟然是在四处寻找虎踪,想要在天亮之前,再次寻得猛虎。
疯了!五叔真是疯了!
莫说他们只剩下那么几个人,就说他自己,已是一身的伤,一边走一边滴血,找不到老虎还好,若真的找到了,只怕他们都成了老虎的点心,有去无回。
这件事,令他更加肯定,五叔与皇额娘的关系绝不寻常,否则不会这样命也不要的替她猎虎。
他不想随弘昼去犯险,但他在众人面前一直表现的对瑕月充满孝心,正因为如此,刚才山洞中,才没人疑心是他趁黑杀了那头雌虎;所以,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离去的,只能暗自祈求千万不要让弘昼找到虎踪。
许是上天听到了永璋的祈求,弘昼千方百计寻找虎踪,但终是没有找到,一夜的奔波,再加上与恶虎的搏斗厮杀的疲累,令他体力透支到了极限,连迈步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极其吃力。
宁二见状,急忙上前道:“王爷,您歇一会儿吧,属下等人去找。”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与另一拨人会合,人数足有数十个,若真遇到猛虎,总算有了一拼之力。
“本王撑得住。”这般说了一句后,弘昼继续往前走着,然在勉强又走了几步后,终因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
“王爷!”宁二欲上前搀扶,却被弘昼一把挥开,厉吼道:“都说了撑得住,滚开!”
被他这么一喝,宁二不敢近前,只能担忧地望着弘昼,后者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每一次都在站起一半时,重重摔在地上,弘昼心里在何尝不知,自己这副身体已是到了极限,撑不住了。
可是瑕月……他抬头望着渐渐东沉的弦月,此时,距离天亮已经不足两个时辰了,换而言之,两个时辰后,瑕月就会死!
弘昼眼中充满了绝望,喃喃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随着这句话,一滴泪水无声地自眸中落下,滴落在山泥之中。
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但他仍清晰记得第一眼看到瑕月时的惊艳,恍如月宫嫦娥下凡,令他终此一生都没有忘记过。
他知道自己与瑕月身份有别,也知瑕月钟情的是弘历,并不曾有过什么奢望,只希望她可以平安,可是现在……他明明有机会救瑕月的,却错失了,若瑕月因此身亡,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永璋就站在弘昼左侧,在看到那滴眼泪之时,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一道焰火在半空中炸开,宁二激动地道:“王爷,有人又找到猛虎了!”
弘昼面上泛起喜色,急切地道:“快,快带本王过去!”
这一次,弘昼没有拒绝宁二的搀扶,迅速往焰火燃起的方向奔去,在奔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后,终于赶到了。还未靠近,便听到阵阵虎啸之声,待得走近一些后,只见一群人正拿着绳索在围斗一头比他们之前所遇稍小一些的猛虎,边上有不少受伤之人,想来是缠斗之时所负的伤。
不等弘昼吩咐,身后数十人便上前襄助,这一次再没有意外,在多人缠斗之下,那只虎终于耗尽了力气被绳索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之后又找来六个身强力壮的人,抬了它往山下走去。
永璋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费尽心思,暗杀了那只雌虎,想要绝瑕月的生机,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找到一只虎,此次有这么多人盯着,想要再动手脚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假做欢喜地赶赴皇宫。
虽说他们抓到了活虎,但情况并不乐观,在将猛虎抬下山,距离陶安所言的六个时辰,已经只剩下一个时辰,而此处距离行宫足有数十里路,对于骑马一个时辰赶到行宫不算什么难事,但一匹马无法负担猛虎的重量,只能用马车押送。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性命,弘昼以带伤之身策马狂奔,押运着载有猛虎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行宫。
起早的杭州府百姓,惊讶地看到无数铁骑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当冷风吹起了中间那辆马车的帘子时,露出的竟然是一头被五花大绑的老虎。
行宫内殿中,弘历焦灼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在内殿一角,摆放着一个自鸣钟,每过一刻,就会有钟鸣声响起,响彻在众人耳边。
弘历紧紧握着瑕月的手,心急如焚,催促着刚刚进来的四喜去外头看看,陈氏小声道:“皇上您别急,和亲王一定能够赶到。”
凌若停下手中捻动佛珠的动作,睁眼道:“皇后贤德,上天必不会让她就此早夭,皇帝不要太过担心。”
弘历点头,脸上焦灼却没有丝毫减少,见弘历如此在意瑕月,不少人心中泛酸,皆盼着弘昼赶不及送来猛虎,或者根本没有猎到才好。
众人之中,最为淡然的莫过于陶安,对他来说,他已经尽力了,若弘昼取不来虎心,就是天要绝皇后,与他无关,弘昼不可去掘他女儿的墓,至于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