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看在魏静萱的份上?若真是这样,魏静萱并非如她们所想的那样就此失宠,她在弘历心中,依然有着一定的地位,复宠只是早晚的事。
宫中从来不缺心思活络之人,原本门可罗雀的永寿宫又重新开始热闹了起来,那些个贵人、常在皆结伴而来。
夏晴远远望着这一切,姣好的面容阴沉似水,本以为魏静萱遭弘历厌恶,被废黜只是早晚的事,岂料竟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弘历……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真是舍不下魏静萱吗?到底……魏静萱有何好处,令他连六阿哥的死也能放下!
夏晴越想越气,恨恨一拂袖,转身往养心殿行去,这件事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她走的极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赶到了,因弘历正在召见大臣商议朝事,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得以入内。
弘历正在批阅今早呈上来的折子,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惠妃急着见朕,所为何事?”
夏晴屈一屈膝,道:“臣妾想问皇上,为何要饶魏氏一家流放之刑?”
她的话令弘历动作一滞,抬起头道:“惠妃问这个做什么?”
夏晴垂目道:“六阿哥之所以年纪轻轻便得肺痨病逝,皆因魏秀妍所害,皇上饶他们死罪已是皇恩浩荡,怎可连流放之刑也免了,六阿哥在天有灵,怕是难以瞑目。”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日子,朕一直在回想永瑢之事,造成这场悲剧的,与其说是魏秀妍倒不如说是朕,若朕可以多关心在意他一些,或者不曾强行阻止他与魏秀妍在一起,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听到他这些话,夏晴心中发急,连忙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六阿哥好,最可恨的莫过于魏秀妍,她明知自己是何身份,还一味勾引六阿哥,令六阿哥为她神魂颠倒,甚至送了性命,此女万万不能饶恕!”
弘历摇头道:“罢了,永瑢已经不在了,朕不想再纠结这些,魏家人的事……到此为止吧!”
见弘历一直向着魏氏一家,夏晴心中气恼,道:“皇上,不惩魏氏一家,六阿哥何以安息?!”
虽然弘历并非真的原谅魏氏一家,但夏晴这样紧逼不让的态度,令他心中不喜,声音微冷地道:“由始至终,永瑢都不曾怪过魏秀妍,朕若责她,永瑢才是真正的‘何以安息’。”
不等夏晴再言,弘历已是不由分说地道:“这件事朕意已决,惠妃不必再多言,退下吧。”
夏晴咬一咬牙,跪下道:“恕臣妾直言,皇上如此偏坦魏家人,传扬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说皇上处事不公,有损皇上圣名。”
弘历冷冷盯着她道:“恐怕说朕处事不公的,不是天下人,而是惠妃吧。”
夏晴听出弘历话语中的不悦,但仍是坚持道:“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
弘历搁下笔,起身走到她身前,冷然道:“到底是为朕好,还是因为你对令嫔心存芥蒂,从而不愿看到魏家人好过,惠妃心中最是清楚不过;总之,朕已经下旨免了他们的流放,就断无再更改之理。”
夏晴抬起头,激动地道:“是,臣妾与令嫔是心存芥蒂,但皇上可知这芥蒂因何而起,她魏静萱又……”
“够了!”弘历打断她的话,喝斥道:“朕不想再听你说这些,立刻退下!”
夏晴欲要再说,翠竹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子,皇上这会儿正生您的气,不管您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还是等皇上消了气再说吧。”
那厢,弘历见夏晴未有动作,冷声道:“还不肯退下吗?”
“主子!”翠竹焦急地唤着,夏晴紧咬了银牙,忍着心中的不甘道:“臣妾告退!”
在退出养心殿时,夏晴意外看到瑕月站在殿外,心中一喜,是了,弘历对瑕月一向爱重,她若开口,弘历定然会听,想到这里,她连忙道:“娘娘……”
不等她说下去,瑕月已是道:“本宫都知道了,惠妃先回去吧。”
夏晴放下心来,扶了翠竹的手离去,待她走远后,瑕月跨过朱红门槛来到弘历身前,不等她开口,弘历已是道:“皇后也是为魏氏一家而来?”
迎着他的目光,瑕月道:“是,臣妾很想知道,皇上何以会突然赦免魏氏一家,臣妾与皇上多年夫妻,知道皇上并不是朝令夕改之人,定是出了什么事。”
弘历微微一笑,道:“最了解朕的,始终还是皇后。”
“到底是什么事?”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抬手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相信朕吗?”
瑕月被他问得一怔,旋即道:“臣妾当然相信皇上,只是……”
不等瑕月说完,弘历已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道:“既是相信,就不要再问,总之这件事,朕会处理妥当。”
虽然弘历极力掩饰语气,仍是被瑕月听出一丝不对,试探地道:“皇上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告诉臣妾,臣妾也好帮着您一道想想。”
弘历抚着她梳成发髻的三千青丝,低声道:“没什么为难的,总之你相信朕就是了。”
瑕月始终觉得弘历话中有话,但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弘历都不肯再说什么,令瑕月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坤宁宫。
刚一进去,便有宫人禀报说夏晴来了,正在偏殿等候,进了偏殿,果见夏晴正坐在里面用茶,瞧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旋即满怀期待地道:“皇上可是听了娘娘的劝,收回赦免魏家人的旨意了?”
瑕月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