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们二人出去,小宁子低了身道:“主子,咱们要去吗?”
“出这么大的事,本宫怎能不去,走吧。”待要迈步,忽地想起了什么来,回过头道:“谦贵人可要一起去?”
“臣妾愿随。”刘氏忙答应一句,旋即又有些为难地道:“只是这里的事……”
那拉氏知道她想说什么,目光一转,漫然道:“这里的事既与惠妃有关,那么去惠妃那里问,不是更清楚吗?”
听到这里,刘氏再没有犹豫,与那拉氏一道往延禧宫行去,因为她身子虚弱,胎气不稳,是以用软轿代步。
且说凌若与瓜尔佳氏一路疾行来到延禧宫,这里就像当初的慈宁宫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一个黑夜一个白天。
看到许多宫人犹如没头苍蝇一般,乱哄哄的,凌若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
“若儿?若儿?”瓜尔佳氏见凌若突然停住,连忙唤了她几声,“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凌若忽地拉住她的手,不安地道:“姐姐,我怕,我怕像太后那时候一样……”
瓜尔佳氏心中一沉,但仍是安慰道:“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姐姐一定会没的事,一定会!”
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凌若,倒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在进了正殿后,只见素云正在那里垂泪,周海也在,看到她们来,两人一道迎上来,素云只喊了一句娘娘便哭得说不出话来。
瓜尔佳氏忙道:“你先别哭,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为何惠妃会在温贵人那里出事,是温贵人害她的吗?”
素云抹了把泪,哽咽地道:“这个奴婢不清楚,今儿个中午,主子正在用膳,周海突然进来跟主子说温贵人将许多蜂蜜倒在草丛里,主子觉得奇怪,便搁了筷去温贵人屋里。”
周海在一旁补充道:“这几日主子命奴才一直在暗中监视温贵人,至于什么原因,奴才也曾问过,但主子只说等时候到了就知道了。”
凌若心中一动,想起彩蝶,追问道:“你们去温贵人屋里的时候,是不是正好看到彩蝶被蚂蚁爬满了全身。”
素云似有些吃惊凌若是怎么知道的,但仍点头道:“是,主子见了很生气,问温贵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温贵人说是因为彩蝶冒犯了她,所以用这个法子惩罚彩蝶。后来主子就让温贵人放了彩蝶,温贵人不答应,与主子争执了起来,后来主子压住了那些奴才,让他们不敢放肆这才放了彩蝶,温贵人当时还追了几步,不小心崴了脚。再后来主子便与温贵人单独在里头了,等温贵人过来开门时,奴婢看到一直到处都是碎瓷片,然后主子就那么倒在地上,身下有许多血。”说到此处,素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带着哭腔道:“不论奴婢怎么唤主子她都不醒,奴婢又不敢动,一直到太医来了,将主子抬起来,才发现她身后cha了好大的一片瓷片,只剩下一小截被鲜血染红的还露在外面,太医已经进去很久了,一直都没有出来,奴婢真怕……真怕……”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下去,周海红着双眼拍了她的肩道:“放心吧,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在素云心情平复一些后,周海道:“奴才们当时在外面,隐约曾听到里面有争执与摔东西的声音,而后曾听到温贵人让奴才们进去的声音,但被主子阻止了,事后奴才们发现温贵人身上有许多伤。”
温姐姐怎么会好好的与温如倾争执起来,她不是一直厚待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吗?在沉默了一会儿,凌若问道:“那温贵人现在在哪里?”
周海答道:“温贵人身上有伤,太医正在暖阁里替她治伤。”
正说着话,那拉氏与刘氏也先后到了,得知温如言的情况下均是忧心不已,那拉氏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熹妃可曾通知皇上了?”
“还没有,臣妾想等太医出来后再去告之皇上。”凌若刚说完,便看到以齐太医为首的众位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神色沉重,凌若忙迎上去,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没有声音出来,瓜尔佳氏知她是心里太过紧张,代为道:“齐太医,惠妃娘娘怎么样了,可要紧?”
不论是齐太医,还是其他太医,均是脸色灰败,迟迟未语,而他们越不说话,凌若心中的害怕就越盛,瓜尔佳氏同样如此,脸色连变,涩声道:“齐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齐太医长叹一声,终是道:“惠妃娘娘被尖锐之物直cha后背,刺破了心肺紧要处,微臣等人纵使尽所有手段亦回天乏力。”
这句话落在凌若与瓜尔佳氏耳中,简直如惊雷一般,震得她们耳鸣目眩,无法相信这个是事实,彼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拉氏在后面听了亦是大吃一惊,失声道:“齐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齐太医苦着脸道:“微臣等人已经尽力了,但惠妃娘娘伤口的血一直止不住,诸位娘娘若想见惠妃娘娘最后一面,就请快些进去吧,只怕惠妃娘娘撑不了多久了。”
“姐姐!”凌若悲呼一声,推开齐太医疾步奔去内殿,在奔到一半时生生止了脚步,未曾回头,只有悲冷的声音传来,“杨海,速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见惠妃最后一面。”
“奴才遵命!”杨海能够觉得到主子心里无尽的痛楚,答应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往养心殿奔去,他晓得,自己每慢一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