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镇子上来了一位道长,那位道长路过姜家宅子,发现宅子阴气很重,于是打开了宅子的大门,这才发现这姜家十一口全部死于非命,每个人身上都有被咬伤的痕迹。那道长说,姜家这十一口人全部都是中了僵尸的毒,如果不尽快火化,不久之后就会起尸,全部变成僵尸跑到大街上咬人。”老伯悠悠回忆道,想起当初的情形,他的脸上不时闪现出惊恐的神色。
听完老伯的回忆,温清没有说话,而是侧头看向吴志远,因为崂山派行兵布阵十分在行,但很少替人捉鬼除妖看风水,这种事茅山弟子做的可能性最大,而老伯所说的那位道长也很有可能是茅山道士。
“道士……僵尸……”吴志远喃喃着,问道,“老伯,那道士有没有自报家门?”
“自报家门?”老伯愕然不解的看着吴志远。
“就是他有没有说自己是哪个道派的道士?”吴志远详细解释道。
“有有。”老伯连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自己是茅山派的道士。”
“茅山派?”吴志远失声叫了出来。
事实上他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但听这老伯亲口说出,仍十分惊讶。因为如果当年姜家那十一口人真的全是中了僵尸之毒而死,他们的尸体的确是需要火化处理的,并且需以桃木或者柳木引燃尸体进行火化。
但吴志远在这墓室中却见到了炭尸,说明当年的尸体并未使用桃木或者柳木进行焚烧,如果那名道士真的是茅山道士,他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此时,吴志远不禁对当年那名茅山道士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于是追问道:“老伯,你仔细想一下,那道士还说过些什么?”
那老伯叹了口气,仔细回忆片刻,突然说道:“还有,我还记得那位道长说自己姓于!”
“姓于?”吴志远浑身一震,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喃喃道,“姓于,姓于……难道会是他?”
沉吟片刻,吴志远再度追问道:“老伯,那于道长当时你可曾见过?”
“当然见过。”老伯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的相貌,他是不是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身材瘦削……”吴志远把所有可以形象形容的词语都搬了出来,一边说着,那老伯一边不停地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于一粟!”吴志远一字一顿的狠狠道,自己摊上这么一个爱惹麻烦的师叔,实在是一种无奈。
“十一只僵尸都跑了出去,这全是你们茅山派干的好事!”温风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
温清扭头瞪了温风一眼,没有表态,因为十几年前是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仅从这老伯的片面之词还难下定论。
在心底将自己的师叔于一粟问候了一遍,吴志远突然觉得这整件事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在墓道中遇到的炭尸应该就是那老者所说的十一只僵尸中的一个,但如果那十一只僵尸被焚烧的说法是真的,另外的十只炭尸去了哪里?还有,棺材内壁那些散发着鱼腥味的粘液又是从何而来?这间墓室虽大,但只有一副棺材,温清的师叔被不明东西拖进棺材后,为何会尸骨无存,仅剩下一滩鲜血?
一时之间,这些都很难解释。
吴志远隐隐觉得,这墓室中的邪物绝非炭尸那么简单。
老伯见吴志远等人低头沉思,继续说道:“当年那个于道长发现姜家的地下有这处地道,于是就直接把姜家十一口人安置在了这地道里,他还分了姜家一半家产给我,让我看好地道,并嘱咐我放一盆狗血在地道的入口处。”
“他拿走了姜家的家产?”吴志远愕然问道,其实他并不十分惊讶,因为如果不顺手拿走点东西,那就不是于一粟了。
“姜家已经家破人亡,那位于道长安葬了他们,把姜家的家产拿走倒也无妨,况且,他还用这笔钱做了善事。”老伯一本正经的说道。
吴志远闻言便知这老伯当年必定受了于一粟的蒙骗,他把姜家的家产拿走,还给了外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分给了老伯一般的家产,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做善事?”温风冷哼一声道,“钱被他拿走了,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温风!”温清连忙制止道。
“我说的不对吗?他们茅山派的人走街串巷招摇撞骗,早就臭名在外了,江湖上谁……”温风变本加厉的继续嘲讽道,但他话还没说完,吴志远冲上前去猛一探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顿时说不出话来,连呼吸也变得不畅,红着脸想要挣扎,但喉咙命脉受制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再胆敢出言侮辱茅山派,我拧断你的脖子!”吴志远忍无可忍,狠狠的说道。
温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显然没有料到吴志远会有如此突飞猛进的速度,他初识吴志远时,吴志远的元气修为并没有恢复,所以他一直认为江湖上盛传的“吴茅山”只是浪得虚名之辈,此时被吴志远控制住,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十分惊恐。
见温清怔怔的看着自己,吴志远放下了掐住温风喉咙的手。
“没想到你的进展如此神速。”温清愕然的看着吴志远,他刚才的速度很快,没给温风任何反应的机会。
吴志远尴尬的笑了笑,温风却揉着脖子,忿忿的冷哼一声,独自一人向棺材的另一头走去,他听不惯温清对吴志远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