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武和小侄女初次见面,就斗败了都很讨厌的林俊仁。二人心情大好,正相互认识。
林俊武正兴奋的跟美娘介绍,家里还有位刚嫁人的姑姑,给她准备了好多礼物。正说到林俊娥拿自己嫁衣,给她绣了条特别漂亮的红裙子时,下人急急来报。
“回禀殿下,外头有一位老妇,手持宫中令牌,自称琴师云妤秋求见。”
谁?
小殿下不认得。
再看场中官员们,再一次露出那种见到稀世美人的表情。
喂,
没听说是老人家吗?你们这样垂涎欲滴,真的好吗?
“请殿下勿怪,容老臣前去迎接!”
何知府一马当先,不顾年老腿迈,率先冲出去了。
紧接着,一殿中老年官员都跑了。
没跑的都是小年轻,跟小殿下一样一脸懵。
于是一脸懵的小殿下,看向平安。
可这个能把世家谱系,宫规八卦都背得清清楚楚的小太监,却在抓耳挠腮。
名儿挺熟,怎么想不起来呢?
徐贤妃更懵。
她还沉浸于,美娘的事就这么容易解决了?
她还没同意呢!怎么人都跑了?
她还得坐在这里,看美娘和她二叔亲亲热热的共叙天伦?
还得看着个大脑袋,大肚子的邋遢老道,跟仙风道骨的长春道长,在一旁聊天唠磕,相谈甚欢?
难道她这个贤妃娘娘,真的很闲么?
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但她的身边,有一个人,同样激动万分。
瑞姑不敢相信,“难道是,是云大家来了?”
一提云大家三字,小平安失态的一跺脚,想起来了。
“若是云大家,那是当年大燕第一琴师,曾教过先帝抚琴的人啊!听说她从前在京城一曲,直让数万人失神。简直是落地无声,婴孩止啼。只她早就因身子不适,离了宫廷,都以为她仙去……咳咳,隐居田园了,没想到却在此地!”
闵柏也想起来了,“是先帝刻进皇陵壁画的那一个?”
正是。
一般来说,帝王不可能将一个活人雕进坟墓里。一旦雕了,这人多半就要殉葬了。
但云大家是个特例。
她用她神乎其神的琴技,打动了天下人。
连一代帝王都舍不得埋没她的琴技,只让人在墓穴里,雕了一幅她抚琴的壁画而已。
可当这位名传天下的琴技大师,被何知府等人点头哈腰,犹如粉丝小弟般兴奋的请进来时,美娘失声了。
“大,大姑?”
秋大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才想到徐贤妃跟前回话,忽地瞥见那位老道长了。
然后,她,她也失声了。
“上,上官先生?天!您,您老怎么在这?”
美娘从没见秋大姑这么失态过。
她几乎是慌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老脸都红了三分,忙不迭的抚弄头发,整理衣襟,然后深深一拜。
“末学云妤秋,给上官先生请安。”
她这一带头,总算是打消了所有官员们的疑虑。
所有人,包括何知府,齐齐施礼,用统一的格式说,“末学何敬亭,给上官先生请安!”
那腰弯得比九十度还多,异常恭敬。
而这位上官先生,却只微一拂手,示意众人起来。
命美娘扶起秋大姑,叹息,“一别经年,你也老了。恍惚记得你才入京时,还是个她这般大的小姑娘呢,如今头发都白了许多。”
秋大姑垂着头,似是回到十四五,再不见平素的飞扬跋扈,乖巧也堪比小美娘。
“那时候有幸,站在檐下听了先生几回讲学,只觉终生受益。如今得见先生,倒是风采依旧。”
“哪里哪里,老了老了。这头发都快掉光了,肚子也起来了。你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我,真是好眼力。”
“先生风采,绝世独立……”
喂喂!
你们别相互吹捧了,这位,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闵柏急得要死。
可此时,就算是瑞姑,也不敢吭声。反跟着那些官员一道,行过礼后,垂手侍立。
这种别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连小平安都知道,只是不敢说。
还是他那个不靠谱的母妃,打破了沉寂。
“你,你们都谁呀,跑来干嘛?”
秋大姑起身,再扫徐贤妃一眼,气场就回来了。侧身行了半礼,自我介绍。
“妾身云妤秋,乃宫中七品待诏,曾教先帝抚过几日琴。这位上官先生,曾为帝师,也得先帝亲口封为‘天下师’。”
教过先帝的人,就算只是抚琴弄画,只要皇上承认,那都是帝师。
说真的,别说贤妃,就是燕成帝这会子来了,都当不起他们的大礼。
所以秋大姑行个半礼,算是给面子了。
只是,天下师?!
闵柏还是一脸茫然。
这么有名的人物,他为何从来没在宫中听起过?
平安同情的看他一眼。
因为这位先生的存在,乃是一个禁忌。
旁人都能说,偏偏宫里人,是不能说的。
上官先生摆手,“获罪之人,不必多说。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秋大姑这才想起正事,“我有一个女弟子,哦,就是她啰。”
她回手一扯。然而,美娘并不知情。带着不知该如何配合的一脸懵,被秋大姑翻着小白眼,生拖到跟前。
“只因她家中遭事,要被mài shēn为奴,我就去替她筹了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