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没错,中校同志。”拉斯米欣的话提醒了我,虽然丢失了阵地,会挨上级的骂,但如果向上级隐瞒了这件事情,那后果就十分严重了。我顺水推舟地说道:“您去给方面军司令部发个电报,将四号阵地失守的事情,用电报向上级汇报。在解围时,要特别注明,说我们在得知阵地丢失的消息后。就立即组织兵力进行反击,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被德军占领的阵地。”
拉斯米欣出去发电报了,而别济科夫还站在原地没动。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上校,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涅克拉索夫打电话,把我刚刚的决定通知他。”
“是,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去办。”别济科夫慌乱地答应一声,转身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接通以后,别济科夫对着话筒大声地说:“涅克拉索夫上校吗?我是别济科夫,司令员命令,将丢失阵地的连长就地枪毙。而您,立即组织部队,将丢失的阵地夺回来,否则您将被送上军事法庭……”
别济科夫的话还没说完,我便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话筒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听着耳机里传出了涅克拉索夫上校略带慌张的声音,我有意放缓语气说道:“涅克拉索夫上校,我是奥夏宁娜,我命令你,立即组织好部队,等我一到,就对四号阵地展开反攻。”
当我放下电话时,别济科夫紧张地低声问:“丽达,你真的打算去前沿?”
我深怕别济科夫和丹尼洛夫会阻止我,便将要去的理由对两人说清楚:“副司令员、参谋长。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向涅克拉索夫上校下一道夺回阵地的命令,他也许会因为过于紧张,做出错误的决定,导致部队伤亡惨重也夺不回阵地。”
我解释完以后。向坐在一旁的集团军炮兵司令员波夫斯基问道:“波夫斯基上校,我们在第一道防线附近,能动用的炮兵有多少?”
这位刚上任不久的炮兵司令员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挺直身体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在第一道防线,部署了一个加农炮团、一个迫击炮团和一个近卫火箭炮营。可以为反攻四号阵地的部队,提供足够的炮火支援。”
“很好,上校同志。”我对波夫斯基的这番话感到很满意,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炮火支援,那么消灭盘踞在四号阵地的敌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于是,我接着说:“您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近卫第52师师部,在这里指挥炮兵对阵地的德军进行火力覆盖。”
对于我下达的这道命令,波夫斯基面带着微笑回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非常乐意和您一起前往前沿。”
就在我们做好出发准备时,拉斯米欣中校又急匆匆地走进了指挥部,表情严肃地将一份电报交给了我,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部的回电。”
电报上的内容很简短,就一句话:“夺回来,把丢失的阵地给我夺回来。”落款是瓦图京的名字。
我看着这封电报,不禁觉得好笑,瓦图京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怎么下达的命令这么粗俗不堪呢?不过我没有在乎他的这种语气,而是向丹尼洛夫和别济科夫扬了扬手里的电报,说道:“看到了吧,瓦图京司令员亲自发来了电报,让我们立即将阵地夺回来。所以我要立即赶到前沿去,至于这里,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在前往近卫第52师师部的途中,坐在我身旁的波夫斯基上校忽然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做得对!”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不禁一头雾水地反问道:“上校同志,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这位中年的炮兵司令员向我解释说:“据我所知,最高统帅本人绝不宽恕将任何不利消息,哪怕是没有决定意义的不利消息,隐瞒起来不让上级知道的任何企图,他会毫不客气地处罚那些寄希望与下一次成功,而不将目前失利的战况报告给他的指挥员。所以我才觉得您及时向上级报告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波夫斯基的话,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刚拉斯米欣没有告诉我,说方面军司令部的情报部门,同样有可能截取德军的那份电报的话,没准我还真的会等收复了四号阵地以后,才把这件事情向瓦图京报告。没想到自己在阴错阳差之下,居然躲过了一劫,真是太幸运了。
离第一道防线越来越近,我们这支由四辆吉普车组成的车队,被拦住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在这条用煤渣铺设的道路上,不时地可以看到我军指战员设下的检查点,我也不得不一再地出示自己的证件,让检查站里的指战员们检查。
在离师部不远的地方,我们又被一个检查站拦住了。从检查站两侧的沙袋工事规模来看,这里驻扎了至少有一个排的兵力。一名少尉伸手拦住了我们的车,等车停下后,他带着两名战士朝我所在的车走了过来。
在检查完证件后,他抬手敬了一个礼,将证件还给了我,接着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请原谅我刚刚没有认出您。”
“您以前见过我吗?”我一边把证件重新放进兜里,一边客气地问道。
“是的,司令员同志。”少尉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您以前到我们师的防区视察时,我曾经见过您几次。”说完,他转身朝后面的检查站挥了一下手,示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