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未复,小脸依旧苍白无血色。本来她就是少言寡语得性情,这回更是轻易不开口,哪怕和徐乐交流也是以动作为主。好在徐乐对她的心思猜得准,见她的动作便笑道:“你是说感觉此行会有凶险,但不知几时会遇到贼人是吧。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管在哪遇到,都是靠本领说话。别
看我们只有四人,照样能杀他个落花流水!”韩家兄弟见徐乐态度笃定,也不敢大意,按着他的吩咐去寻些大盆或是木板,预备一旦船只遇险落水也好求生。倒是船老大对这四人的准备很有些不屑,碍于徐乐身分不
敢明着阻拦,送饭时旁敲侧击说道:“你家也不必太担心了,咱们是走惯了这条路的,路上的各路好汉都给东家几分薄面,不会对咱们动手。那些下手的,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鱼鳖虾蟹,奈何不了咱们。也
不用乐郎君和贵属动手,就是我们几个也足够对付他们。你家上船那是贵人吩咐,小的天大胆子也不敢让你家受了委屈不是?”
徐乐听他按着长安规矩,一口一个你家的恭敬,心里并没多欢喜却也不好开口斥责,只好压着火性说道:“我们这几个人备些物事,未曾妨碍你们行船吧?”“这自然没有。你家是个好汉,处处都为我们着想生怕给咱添麻烦,咱还能不知好歹不成?你家是武将,行军打仗乃是行家里手,事事讲究周到,这安排自然是没什么不妥,就是让咱都觉得有趣。你家说说这是何必呢?慢说沿途的大盗不会打咱主意,就算有人不顾交情动手,咱也大可冲出一条路。也不是小的夸口,东家在这条船上可是花
了大本钱,就算是水寇用火矢射,你家也不必担心。”
徐乐没去接这船老大的话,而是反问道:“这条路尊驾想必是走熟的,但不知沿途可有什么险要所在,能否说与我听听?”
“行船哪有不冒风险的?不过你家放心,咱这船上都是老手,不管多凶险的水路都不怕。”徐乐发现自己和这船老大说话有些费力,只好耐着性子详细询问,打探沿途水路哪里适合伏兵,哪里又可能布置埋伏。在徐乐想来,这船家有句话没说错,这么一条大船
对水寇来说也是庞然大物,他们想要袭击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地方设伏暗算,偷袭放火之类,只要自己多做提防就是。徐乐虽说从小受阿爷栽培,可终究还是个少年,不曾见过世家的手段和力量。就在他询问船家思忖如何应对伏兵时,一艘插着隋军旗帜的五牙战船正乘风破浪朝着徐乐一行人所在冲来。船首上满面水锈的头领手按刀柄,身旁虬髯大汉手提短矛,目露凶光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