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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主使者使出巨金找来这两个惯骗前来演戏,只求两个后果:一是使谷珊娘过于悲痛,最好能伤及胎儿,若得此结果,酬金将加倍;另一个目的就是搞垮唐起帆的生意,若能使唐起帆不来参加赛锦大会,酬金也会加倍。
对于珊娘的打击,笑笑已经预想到了,但对于起帆缺席赛锦大会的事,笑笑却没能分析那么深。
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若是起帆坚持参加赛锦大会而耽误了回兰溪奔丧,那不只会伤了妻子珊娘的心,恐怕还会落得个不孝的骂名;若起帆以家庭和恩师为重,坚持回兰溪奔丧的话,那必然会缺席本届赛锦大会,失去了御用制造商的身份还是小事,说不定会因此得罪了公主——能够获得参赛资格本就是公主的恩赐,届时本人却未到场,岂不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就算公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能够体会家孝为先,但在赛锦大会那样的喜庆日子里,听到奔丧这类话题,难免令人觉得扫兴不吉——更何况,那一日还是公主大婚之后回门的日子。
反正唐起帆这一步怎么走都是大错。
手段高明,其心可诛。
两个骗子是由唐起帆亲自来审的,把能挖到的东西都挖了出来,却还是未能查出幕后指使者究竟为何人。
——“是个女子?”笑笑听到父亲的答案,不觉蹙着眉头道。
此刻父女二人都坐在竹里馆门前的眠空亭里,身边也没有下人跟着,可谓一次名副其实的单独谈话。
笑笑也知道,这幕后指使者肯定不会让两个骗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女子,莫非就是辛冉?”
“应该不是,自从知道了辛冉这一条线索,我一直派人暗暗盯着辛家,这些日子以来,辛冉并没有与不明人士有所来往。”起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今日之事大过了自己的想象,若非骗子被笑笑及时识破,此刻妻子是否安在都不得而知。
“那女子是怎样与他们接头的?事后酬金又将如何给他们呢?”笑笑问道。
“说是在锦春楼的雅间里,那女子戴着面纱,年纪大约二十出头,那女子承诺在事成之后会派人将礼金送到他们的住所。”起帆似乎也想不出这女子究竟为何人,“定然不是辛冉,这些日子她从未踏出过辛家半步,更不可能出现在锦春楼里。”
“布置这样大的陷阱,楚殿秋定然会选择自己最信任的人来做,没想到除了辛冉,他还有其他的‘自己人’。”笑笑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楚殿秋做的,尤其涉及到日后赛锦大会的事,罪魁祸无疑就是楚家。
“不会是楚殿秋。”唐起帆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衰草与泊船,说出了这个让笑笑不理解的答案。
“为什么?除了他还能是谁?!”
“正是想不出是谁,才如此苦恼。”唐起帆回眸望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渐渐变得柔软,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顶:“谢谢你,笑笑。”
“……”笑笑还沉浸在方才的疑问中,被父亲这一说反而愣了。
“今日若不是笑笑,咱们这个家说不定就塌去半边了。”起帆的眼中含有深深的暖意。
“一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干啥。”笑笑此刻脑袋乱哄哄的,索性站起身来在亭子里踱起了步子,“爹,您为何认定不是那楚殿秋干的?以前猫眼儿不也在赵州做过这类勾当吗?那猫眼儿又曾与他琴语传信,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今日之事,比那赵州之事更加严重,手段也是同样的卑鄙,不是他又能是何人?”
起帆望着眠空亭那青苔斑驳的亭柱:“因为,他对这次赛锦大会很自信,他更希望能在会上赢了我。”
这个理由笑笑并不服:“他们家曾经栽赃姚家,令姚家被满门抄斩,在他们楚家眼中的商道,分明就是不择手段!”
起帆似乎不想再说,但看了看笑笑,还是说道:“再一个,就是珊娘。”
“我娘?”
“他们在赵州时,的确想置你于死地,对于今日珊娘腹中的胎儿,大概也不想让他活吧……”起帆的目光变得比这深秋的孤亭还要冷,“只是,他不会去伤害珊娘的。”
“这还不算伤害?当年我若是跌下梯子死了,我娘该怎么活下去?这难道还不算伤害?!”
“对于楚殿秋来说,你是唐起帆的孩子,那就该死。”
“那我娘……”
“他不会让珊娘死的,他只是想让珊娘身边关于唐起帆的一切,全都消失。”
“……”
“尤其是那些孩子。”
笑笑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那个楚殿秋大概是母亲当年的倾慕者,而且应该是个很疯狂的倾慕者。如此一来,他对唐起帆的恨就不难解释了。再加上他们楚家后来的倒塌,也被他一笔算在当年在赛锦大会上夺魁的唐起帆身上。
“也许爱得极深了,就从中生出了恨。”笑笑说了一句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话。
起帆也并未感到惊异,只是道:“他不恨珊娘。”
见笑笑不语,起帆进一步说道:“当年楚殿秋策划沉船之案,可谓滴水不漏,任何人都寻不到其弃船逃生的蛛丝马迹。”起帆的手指将亭柱上的青苔刮下来,便是腻腻的墨绿一团,“今日之事若由楚殿秋来做,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笑笑像在听怪物事迹一样听着楚殿秋的事,这个人居然如此可怕,难怪当年人们谈到楚家会说“闻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