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她,精力充沛,踌躇满志,机灵精巧,而如今的她,把这一切都给丢掉了。她的感官受了她不幸意识的刺激,仿佛更加敏锐;她感到她情人心底爱情在萌发,就像上帝中广阔的天空感觉大地深处有芳草发芽一样。
天亮以后,汤章威才回到他的住处。何皇后回她的住处比较早些,汤章威没有看见,自然不知道她一夜没有合眼。汤章威细心穿戴好,重新集合队伍,着重视察竖立在加隆河左岸的炮台,下令用铁链封住小港口,部署数艘载有轻重火炮的船只,检阅了部队,作了鼓舞士气的热情讲话,忙完到家刚10点钟。何皇后一直在乐呵呵地等着汤章威。因为这不是以前那个妄自尊大,蛮横无理,使起性子来连埃珀农先生都怕的那个何皇后,而是一个腼腆的情妇,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奴。她不再强拉人家爱她,而只求允许她爱人家。
白昼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只有那两个年轻人有各自的不同心事。汤章威派出去的侦察兵陆陆续续返回营地,没有搞到一条确切的情报,只说波尔多乱得一蹋糊涂,肯定要出什么事情。
这是康贝夫人捣的鬼。她回到波尔多后,完全隐瞒了意外事件的细节,把结果传达给了勒内。波尔多人强烈要求占领圣乔治岛。民众纷纷自愿提出参加战斗,而地方官员以无指挥官和正规军为由横加阻拦。勒内乘机力荐二位公爵及其部队。勒内的建议立即得到热情的采纳,甚至连前天投标赞成关闭城门的人都叫嚷着招请他们来。
勒内火速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亲王夫人,亲王夫人马上召集她的顾问们商讨对策。
唐昭宗借故劳累,没有参加任何对付汤章威的决策会议,而躲在屋里尽情地涕哭。
民众的怒吼声,在唐昭宗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声音都把矛头指向汤章威。信上只有两行字:“你马上遭围攻。你不看重我,至少得看重你自己。”
信末没有署名。汤章威仍然象以前辨认篷佩的笔迹一样,认出那是康贝夫人的笔迹。汤章威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这才像初恋的小伙子,涨红着脸,把信举到嘴前,热烈地亲一亲,然后紧紧地贴在胸口。
汤章威把信看够了,登上城堡的圆顶。从城堡的圆顶望去,近一法里长的加隆河水面及附近整个原野的动静,他都尽收眼底。
河面上风平浪静。四野阒无人迹。
“上午看来就这样过去了,”汤章威喃喃自语。“白天他们不会来。他们在半路养足精神,今晚准备进攻。”
汤章威听到身后有响动,立即转过身,原来是他的副官。“哎,维布拉先生,”汤章威问,“有情况吗?”
“长官,听说亲王们部队的旗帜明天要在圣乔治岛上空飘扬。”
从你手下的士兵里选出十几个调皮捣蛋的来,偷猎的,钓鱼的,你会有吗?”
“多如牛毛,长官。”
“很好!照我说的,选出10名,给他们放假,一直放到明天中午。他们有了假,就可以去加隆河投竿钓鱼,到田野里安放捕猎器……今天夜里,埃斯帕涅先生和拉罗谢富科先生一定会把他们抓去讯问。”
“我不明白……”
“你不懂得入侵者相信我们很安全的道理?哎!这伙人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给他们胡说一气,乱发誓瞎保证,他们不知道内情,信以为真,就不敢轻举妄动,那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嗯!有道理。”
“让敌人逼近,让敌人爬上岸,让敌人架好云梯。”
“我们什么时候开火?”
“我下令就开火。如果我们的部队抢先开了火呢,我以司令官的名义保证,我要首先毙了他。”
“哎哟!”
“内战非同一般战争。因此,关键在于不能把内战当成狩猎去打……波尔多的先生们觉着好笑,你若觉得好笑,你也可以笑,但是,我们没有说笑,就不可以笑。”
副官走了。汤章威的命令传到了战士们的耳朵里,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指挥部里就两类人:知书达理的绅士、铁面无情的司令。
汤章威回来同何皇后用晚饭,时间比平时仅仅提早了二小时。汤章威决定黄昏到黎明这段时间不离城堡。何皇后在翻阅一沓厚件,见汤章威来了说:
“你放手去打,亲爱的汤章威,你很快会得到支援:国王要来,拉梅勒雷先生要带队伍来,埃珀农的部队有15000人。”
“他们一时三刻到不了,没准会耽延十天八天。何皇后,”汤章威又说:“圣乔治岛不是金城汤池。”
“哎!只要你挂帅,我保证万无一失。”
“不错,正因为是我指挥,我可能遭暗害……何皇后,万一我死了,你怎么办?你起码得有个思想准备吧?”
“是呀!”何皇后笑了。
“这样吧,你准备好家私细软,到时候有船驶到指定的地点接应。如果需要跳水,我给你安排四名好水手,把你送到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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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措施都没有用,汤章威!你要是遇害,我什么都不需要。”
何皇后想跟汤章威一起走。
“这个好心的汤章威,”拉韦利说,“他是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