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黄牛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之言,自然不无道理,只是目前囚禁此间,欠缺善意,此点至为明显。小生之意,先请姑娘出来,当诸唐昭宗之面,坦然以陈,看他究竟有何说法。”
袁云蒙姑娘说道:“大唐巨石城的玉石天涯岂是如此轻易可以出来的?”
胡黄牛闻言上前说道:“小生不揣冒昧,愿助一臂之力。”
说着话便迈步走向那一间攀满石藤的石屋走去,刚一迈动脚步,就听到袁云蒙姑娘叱道:“站住!你怎么如此没有一些警觉在心?大唐巨石城是何等所在?玉石天涯岂是如此轻易可以走近的么?”
胡黄牛一听袁云蒙姑娘如此一说,虽然是好意,却是有些令人难以忍受,当时便昂然说道:“姑娘盛意,小生心感,只是姑娘如此久困此间,绝非上策,小生愿冒险一试,玉石天涯果然如此厉害,小生只好抱憾而回”
刚一说到此处,就听到身后远远地有人说道:“你以为还能够让你如此全身抱憾而归么?”
胡黄牛心神一凛,霍然就地旋身,闪电当胸一拱双手,说道:“在下来得鲁莽,贤主人幸勿见责。”
这一声“贤主人”,称呼得极为妥贴,胡黄牛本是专程真诚应约而来,在双方未破颜相之前,应当不出恶声。但是,胡黄牛岂肯称他一声“老前辈”?
唐昭宗这才从对面树林丛中,级缓向前走来,走到胡黄牛对面约有八尺的地方,站住身形,含着一丝冷笑,说道:“姓祁的娃娃!你来我们这,并非专为卖弄口舌而来,当初在少林寺中一约,是要你娃娃以我们这恒山,领受应有之罚。”
胡黄牛勃然大怒,说道:“有道是:‘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在下倒要领教唐昭宗究竟有多大能耐,敢如此小视天下人。”
唐昭宗点头称是,注视着胡黄牛半晌,说道:“无论如何,你是邋遢老鬼的徒弟,算起来你是晚辈,我要是出手伤了你,也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胡黄牛!你先说,任你挑选,选你最具火候的功夫,彼此较量一场。”
唐昭宗如此说来,胡黄牛更是气愤填膺。
人在怒气勃发之际,最易丧失灵智,而习武之人,稍因气息失匀,功力也必大受折扣,胡黄牛功力不是弱者,机智更属上乘,人在激怒之时,却能悬岩勒马,立即闭目吸气,先定心神。
胡黄牛想道:“大唐巨石城是一个危境,站在地利方面,于我不利多多,这一场较量,必须智取。”
想到“智取”,胡黄牛忽然又想起南岳紫盖峰上,紫盖隐儒所传授未臻精境的“紫盖掌”。
虽然“紫盖掌”未臻精境。但是,胡黄牛以为配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当不逊于原来“紫盖掌”功的威力。
就在胡黄牛如果闪电一转心头之际,只听得唐昭宗微有怒意地说道:“云蒙!此时不许你乱说话。”
胡黄牛却自心意一决,昂然回头向着石屋说道:“袁云蒙!请你放心,等这一阵较量过去,我们自然要谈。”
说着又转头向唐昭宗说道:“既然要我选择,我要选择掌力。”
唐昭宗眼神一沉,剑眉上掀,露出一股敌意,说道:“怎么!邋遢老鬼已经将三阳绵掌倾囊相授么?不过”
唐昭宗仰头走来,冷呵呵地笑了一阵,说道:“当年三阳绵掌,的确是胜过我一掌。但是,如今既使邋遢老鬼亲自前来,也未知上下,何况你娃娃。”
胡黄牛镇静地笑道:“你也毋须色厉内荏,少时掌下较量,自有分晓。”
唐昭宗站在那里点点头,说道:“你娃娃功力如何,能否与当年邋遢老鬼相提并论,倒是其次。倒是你娃娃这份气概与胆识,绝不输于当年丐道。
你说,掌力如何比法。”
胡黄牛仍旧是极悠闲地说道:“较量掌力,十招之内见高下。不过,我有一点说明。”
唐昭宗奇怪地看着胡黄牛,点点头说道:“方才我已说过,任你选择,你有任何说明,不妨趁着未动手之前,畅所欲言。”
胡黄牛说道:“十招掌力,互较高下,我要赌一点东道。”
唐昭宗霍然大笑说道:“不必赌东道了,十招之内,我若不能胜过你娃娃,任凭你提出任何条件,无不应允。”
胡黄牛神情为之一振,当即说道:“一言九鼎,自无翻悔之理,如此在下就要攻招了。”
胡黄牛功行全身,劲贯右臂,霍然向内一圈,发掌送招,一式推波逐浪,极其平凡的招式,直向唐昭宗当胸推去。
神州丐道一生功力,都是寓神奇于平凡之中,越是平凡的招式,越是变化多端,暗藏威力。胡黄牛这一招推波逐浪,正是神州丐道对敌发招之正统,只要对方稍有轻视与疏忽之意,这一掌之后,便是一雨狂风的攻势。掌中套掌,式中化式,不容对方有还手的余地。
因为今天胡黄牛与唐昭宗有约在先,十招分高下,如果唐昭宗不得这一招“推波逐浪”的奥妙,紧随而至的掌式,何止十招。
唐昭宗眼见一招推来,竟然没有一丝疏忽与轻视之意,身形不闪不让,左掌当胸,微伸半屈,迎着胡黄牛送来的一招,右掌却自横翻斜削带起一股高手掌力,直撞胡黄牛偏宫。
胡黄牛一掌方出,一见对方有备,立即双足一错,闪开高手掌力。身化白云出同,右掌半途变推为劈,轻灵而发,卸招攻势,都在折身游走之间,反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