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展显得有些急切,向乔海疑惑地道:“乔大哥,你到底在哪家公司上班呀?怎么那地方听起来像个窑子,还要送女人给客人玩?”
乔海宣泄了一番,情绪稳定下来。他向姚大展道:“你还是不要知晓那个地方为好,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奈何不了他们。我想好了,我明日就去办理离职手续,结算了工资,离开那个地方。王老板若是真的有心带我一把,我就跟着王老板干,实在不行,我就暂时在我老婆理发店里打打下手。”
何鸿远欲擒故纵道:“不该说的,就别指名道姓地说,把你心里想说的,说给我们听听就行。你说那地方有地宫,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我觉得很好奇,那地宫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肯定是有人在干阴损之事。”
乔海听先生说到阴损之事,觉得这事得跟先生说说,算是积点阴德。他主动举杯,示意何鸿远、姚大展随意喝上一口,然后道:“先生说得对,那地宫原是地下停车场,以混凝土封了出入口,里头隔了好几个房间,有几个似监狱,关着好些从各地贩卖来的少女,有专门的人值守,只有专门的电梯可供上楼,电梯里、通道里布满监控探头。这地方就是人间地狱。”
何鸿远道:“这是贩卖妇女、逼良为娼,干的果然是丧尽天良、极尽阴损之事。创设着地宫的人,阳寿长不了。”
姚大展疑惑地道:“这地宫只能以电梯出入,那关在里头的人,还不得闷死呀?”
乔海道:“不会,在地宫通道尽头的上方有一个大排风。昨晚我是第一次进地宫,对这地方也很好奇。今天中午我特意在地面上转了一圈,地宫排风口在一楼厨房外的角落里。”
“因果报应,也是一种命数。”何鸿远开始装神棍道,“乔大哥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现在肯定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他举杯和乔海喝了一杯。
乔海昨晚睡得不安生,今日去阳光洗浴城,向从外地赶回的唐老三汇报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处置情况。对于阳光洗浴城死了人,唐老三很是不以为然,只是向乔海告诫道:“让知息情况的人员守口如瓶。咱们阳光洗浴城一向赏罚分明,若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规矩侍候着。”
阳光洗浴城的规矩,都由保安部掌管着。保安部辟有专门的房间,用来管教不守规矩的人,那花样比警察局用滥了的私刑招数还多,从“吃挂面”到鞭刑,能玩得人死去活来。
下午,阳光洗浴城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由洗浴城配备通讯工具的主管们,都被要求暂时上交手机或寻呼机。乔海也交出了手机。一些领班和服务员还被保安部经理孙建飞叫过去问话,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样子。
阳光洗浴城里的水这么深,让乔海始料不及。他就是想混口饭吃,可不想陷进去。
现在和何鸿远这位算命先生说了一会儿话,又有酒精麻醉,他脑子里从昨晚开始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渐渐松驰下来。他向何鸿远道:“先生,昨晚我做了噩梦,那冤死的小姑娘拉着我苦苦哀求,最后化为厉鬼向我扑来。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是我见到的样子。她真是什么阴魂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鸿远心知那坠楼少女之死,对乔海心理冲击太大,致使其噩梦连连。
他继续装神棍,声音轻悠地道:“这世界上,玄之又玄的事很多,非科学能诠释。譬如说有个叫百慕大三角的地方,轮船和飞机从这里经过,常常会神秘失踪,连雷达都捕捉不到,这地方被称为魔鬼三角区和丧命地狱。又譬如说每天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你若是无意中找了一个风水上的凶地埋尸,还真的可能出现阴魂。”
他这轻飘飘的声音,带着虚无飘渺之感,仿佛是空气中另有一个声音在述说,让乔海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乔海默算了下时辰,昨晚他赶到山上埋尸的时间,正是夜晚十一时之后,正属子时。他吓得酒气消散了不少,结结巴巴地道:“先——先生,你——你说我是——是不是,无意中找了个凶地埋尸?”
何鸿远抿了一口酒,道:“那埋尸的地方有何特征,你先说来于我听听。当然,最好是带我去看看。”
乔海拍着脑袋,回想一下那地方的周边环境,道:“那地方在凤凰山北麓,山间的机耕路最尽头处,就葬在一个水塘边,边上有一片竹林。先生,你说那地方是否为风水凶地?”
打探到了埋尸之地,何鸿远和姚大展暗暗欣喜。何鸿远还得装神棍到底,道:“山的北麓,靠南朝北,主阴。又是在水塘边,明堂渐渍,不吉。阴盛而不吉,是为大凶。”
他将中午刚从师父道一道长那儿学来的简易风水知识,运用到极致,虽听上去有些牵强附会,但忽悠乔海这心里有鬼的粗人,却是绰绰有余。
姚大展在边上怪叫道:“完了,完了。乔大哥惹上恶鬼了,要被恶鬼缠身。子时一到,阴气正盛时,又会有恶鬼呀阴魂呀来找他,咱们还是快点喝完酒走人。”
乔海双手颤抖着捧着酒杯起身,向何鸿远道:“先生,我原先是不信这些的,现在我信了。你连气功都会,那就是神人。今晚我肯定是睡不着觉,我一闭上眼,就怕那什么来找我。请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怎么办才好?”
何鸿远听他连鬼魂都不敢说出口,知他已吓得六神无主。看来做了阴损之事,光这份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