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到龙泽乡考察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同行的还有一名司机和三名测绘技术人员。
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乡长潘刚带着何鸿远,在乡『政府』大门口迎候于处长的到来。谭德天瞅着日沉西山,向何鸿远道:“鸿远乡长,于处长这个点到来,这招待工作不好做啊。”
乡长潘刚道:“像于处长这样的大领导过来,应该是先去县城,由县里出面招待,较为妥当一点。”
何鸿远解释道:“我已联系过于处长,他决意要在龙泽乡就地住宿,明日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谭德天道:“我已将这一情况,向县领导汇报。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俊杰局长已向这边赶过来。”
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从食堂里出来,道:“谭书记,里边已着手准备晚餐,按两桌的量备菜。只是于处长他们的住宿,只能安排在乡『政府』宿舍里,由我们乡干部腾出的几个房间应急。条件是简陋了一些,倒也能凑合着住。”
潘刚嘟囔道:“领导要入乡随俗,其实却是难为我们。他要发扬艰苦朴素作风,我们却生怕招待不周,这事矛盾得很。”
何鸿远道:“于处长这个点过来,实实在在是为了工作。他明日一大早要带着测绘技术人员去马山岙村,在那边呆上大半天,明天下午他立马回省城。”
潘刚讥笑道:“半天时间,能解决什么问题?人家这是做秀来了。”
何鸿远翻翻白眼,心里感到无语。像潘乡长这样的官僚,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有一种工作态度和为官作为,叫做接地气。
过了大约半刻钟,周县长和于处长的车子先后到达,一拨人进了乡『政府』小会议室,先是开了个碰头会。周县长代表昌隆县委、县『政府』,对于处长的到来表示欢迎,并对他为促进山老区交通发展所作的努力表示感谢。
于处长毫无省城机关干部的官僚习气,也不讲空话套话,笑呵呵地道:“我和周县长、小远乡长等人都是老相识了,我这次过来,一是实地走访一下龙泽乡,了解山老区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特别是交通状况,同时关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的测绘进度;二是和小远乡长叙叙旧,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由小远乡长向省里提出,我还得向他取取经。”
谭德天没想到于处长对何鸿远如此看重,他对这次招待任务,便不再感到有压力。
他向于处长道:“小远乡长一向有工作思路,不过对于交通工作,他还是得向于处长学习。”
于处长笑道:“小远乡长的能耐和水平,我可是见识过的。”
潘刚有些傻眼。于处长是来自省城的处级干部,眼界不可谓不高,何鸿远这小子能受到他的赏识,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他心里嫉妒得发狂,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何乡长虽然办事稍显稚嫩,但脑瓜子的确好使。年轻人嘛,只要加以历练,再由于处长这样的上级领导关怀,他很快能成长起来。”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何鸿远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嘛。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扫视潘刚一眼,心里暗骂:“傻蛋,人家于处长到龙泽乡来,就是冲着何鸿远而来。他有心对何鸿远折身结交,你却说何鸿远的坏话,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他不等于处长发作,向潘刚道:“潘乡长这话,我不爱听。我觉得鸿远乡长办事老到,为人处事都不错,比之那些倚老卖老,却在工作上毫无建树,只知叽叽歪歪的干部,不知要强上千百倍。”
陶俊杰这话,比伸手甩潘刚一个耳光,更加犀利直白,刺激得潘刚面红耳赤。
周荧和赵小萍主仆见潘刚受到教训,这才舒心地相视而笑。
晚餐在乡『政府』食堂进行,乡里特意安排任静静和张春月、黄小媚三位女同志,陪同周县长和于处长一起用餐,与何鸿远、陶俊杰、谭德天、潘刚等人凑成一桌。赵小萍和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陪同于处长的随行人员,以及县交通测绘队成员,也凑成一桌。两桌人齐集一堂,好不热闹。
这种场合的用餐,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实在是无趣,还不如三五个志趣相投者闲聊吃酒来得痛快。
于磊坐在何鸿远身旁,拉着他喝了一杯地瓜烧,咂着嘴道:“这种家烧酒,比之那些勾兑酒更带劲。”
周荧打量着杯中如酱油般粘稠的米酒,笑道:“我却是更喜欢喝这种米酒。”
张春月举着杯中米酒,向周荧道:“周县长,咱们喝的这种米酒,就是由那地瓜烧酿成,加了白糖,虽入口甘甜,却是后劲十足。”
周荧好奇地道:“酒还能酿酒?”
何鸿远出身农家,对酿酒术有所了解,便向周荧介绍白酒酿米酒的过程,并称这种米酒,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迷』沉醉”。
周荧亲切地道:“小远乡长懂得不少。”
任静静惺惺作态道:“何副乡长这么一说,这酒我便不敢再喝下去,喝醉了在领导面前失态,那可不太好。”
近期她时时针对何鸿远,张春月和她的关系,便倒退到解放前。现在张春月和任静静相处,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别扭。
“任部长,以你的酒量,喝上两杯米酒,没啥问题。”张春月道,“咱们陪领导喝酒,得让领导喝得开心,自个儿可不能打退堂鼓。”
何鸿远马上接过话头,道:“春月主任说得对,任部长做事有担当,酒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