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近一小时,毕飞宇回到包间,向温馨道:“馨姐,我在外头转了两圈,这罗浮宫大门外不远处,停着几辆防暴警车,车里有全副武装的警察严阵以待。在边上的小巷子里,尚有一群混混,也紧盯着罗浮宫这边。我们这是被人瞄上了。”
何鸿远道:“是路明辉搞的鬼吧。”
毕飞宇点点头,道:“警车挂的是丰城的牌照。此时此地,除了路明辉这丰城土皇帝,谁能摆出偌大的仗阵?”
温馨轻咬贝齿,道:“姓路的死到临头,犹自如此气焰嚣张。走,我们先冲进他的包间,将他狠狠教训一顿,看他的人敢不敢冲进罗浮宫救驾。”
何鸿远连忙劝阻道:“咱们不能因为有罗浮宫这一招牌护着,在里边闹事,这么做太不厚道。既然上边的工作组很快就要进驻广南,路明辉也蹦达不了多久了,且让他再嚣张一会儿。咱们偷偷溜走,安全回家才是上上策。”
温馨斜睨他一眼,兀自不满地道:“臭小官僚,你是急着要赶?我偏是要找路明辉闹一闹,赶在工作组到来之前,先把他给一脚踩死。”
何鸿远柔声细语地道:“小馨,咱们尚有正事要办。路明辉这种小瘪三,交给工作组来处理。好吧?”
温馨嘟着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何鸿远双目一瞪,道:“因为你是小路障,你就要听我的。”
这话让人难以理解之极。温馨却是笑靥如花,横了他一眼,低头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低声嘟囔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至于这么霸道吗?”
毕飞宇偷偷向何鸿远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道:“小远,罗浮宫的厨房边上有后门,门外虽有几名社会小混混守着,凭我们的身手,却是能够冲出去。”
何鸿远笑道:“能够收拾几名小混混也好,算是让小馨出出气。”
三人稍做准备,从包间里出来,却见罗浮宫保安经理梁成正在包间门外候着。
何鸿远向对方抱拳招呼道:“梁师父”
梁成一张扑克脸上毫无表情,向何鸿远抱拳算是回礼,而后道:“刘总有吩咐,让我用她的车子,送三位一程。”
何鸿远道一声谢,道:“看来罗浮宫大门外的情形,逃不过梁师父的眼睛呀。”
梁成道:“三位是刘总重视的客人,梁某人自然得格外关注。车子停在车库,三位随我来。”
说着,他带着何鸿远三人,从一条专门的通道去车库。
花都老城坊一座树木掩映的大宅院里,风小武在父亲风正德的带领下,进东院向风老爷子请安。
晚餐过后,风老爷子习惯先读报半小时,再散步半小时,而后练太极拳半小时。这是他在革命生涯中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亦文亦武,『性』情柔中带刚的写照。
风正德挺着圆桶般的大肚腩,站在一旁等老父亲将一套太极拳打完,连忙抢先从勤务人员手中取过热『毛』巾,递到老爷子手上,而后艰难地躬身道:“父亲”
风老爷子拿『毛』巾擦了一把脸,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依然精神饱满。他看了一眼跟在风正德身后的风小武,而后扬扬寿眉,道:“你们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我练字。”
风正德嘴角嗫嚅了一下,正欲说事,却见风老爷子转身向书房走去。
风正德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终于忍不住道:“父亲,咱们风家遇上了大事。”
风老爷子磨墨提笔,道:“练字之前需静心,遇大事更需静心。你表现得犹不如小武镇定自若呢。”
他智慧如海的目光,落到强自镇定的风小武的脸上,道:“小武,你来点字,爷爷写下来,把它送给你。”
风小武好一阵子惊喜,却莫名地有着面临大考时的慌『乱』。他强吸一口气,脑海里突然蹦出四个字,道:“爷爷,您写一下家国情怀,把它们送给我作为鞭策。”
风老爷子神情肃穆,提笔醮满墨汁,竟是任由墨汁滴到宣纸上,下笔如千钧,又如指挥千军万马般豪迈,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挥毫而就。
而后他满脸倦『色』,道:“老了,老了。精气神散得快呀。”
风小武上前,帮老爷子将『毛』笔搁到笔架上,而后俯身一边对着字幅吹气,一边道:“爷爷,我会把这四个字,放在心里珍藏的。”
风老爷子打量着这位貌不惊人,平时略显顽劣的孙子,问道:“小武,你怎么想到让爷爷写这四个字?”
风小武道:“爷爷,这是我一位朋友,对爷爷的评价。他说爷爷有着家国情怀,在家族利益和事关国家发展大局的国家利益面前,懂得如何取舍。”
风老爷子双目神光一凝,道:“你那位朋友,是哪一家的子弟?”
风小武道:“他只是一名乡镇小干部,我和他仅一面之缘,尚不知他是否为世家子弟。但和他一起的,是京都邹老的孙女和东平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公子。”
他把温馨和何鸿远所言,向风老爷子复述一遍,然后低头欣赏老爷子的字,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风正德在边上迫不及待地道:“父亲,这位姓温的记者,是邹老的孙女。她打探来的消息,应该是确凿无误。上头要借丰城之事,敲打我们风家。这些年,老大一味向钱看,为我们风家挣来钱财无数,可也惹了不少祸呀。更可气的是文斌那孩子,怎么能和丰城那边的人搅在一处呢?丰城的『色』情产业,是我们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