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圣打了一声招呼,像偷吃了金鱼的猫一般溜走了。
何鸿远转身,感到两道充满杀气的目光罩在他身上,他若无其事地从任静静身边而过,鼻端尚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郁金香味的幽香。
“何副乡长——”任静静叫住他,声音冷得彻骨。
“任副乡长有何指教?”何鸿远面无表情地道。
“哦,你现在处于停职检查阶段。你已被停职,现在不能再称呼你何副乡长。”
任静静奚落何鸿远一句,然后高傲地仰着头,道,“小何,作为一名犯了错误被县领导点名停职检查的干部,你既不向组织交待自己的错误行为,也不自我反省自己的错误思想,反而无所事事地乱走乱窜,还学农村长舌妇乱嚼舌头。你这样的小同志,我看得扔到学校里去再学习再改造。”
她说话这么不客气,何鸿远倒也懒得和一名女子斗嘴。他装出好色的样子,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秀长鹅颈下的雪肌和黑色花边圆领裙,他的目光似要从圆领花边处穿就进去,测量她事业线的深度。
“臭不要脸。”
任静静终于受不了他的无理目光,骂了他一句,返身上楼而去。
何鸿远注视着她被黑色长裙勾勒出身体曲线,身姿摇曳如柳枝轻拂,臀瓣舞动似动感脉动,足上高跟鞋敲击在楼梯台阶上如音符颤动。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么火辣的一位美女,怎么看上去如此色彩单调毫无喜感呢?
不过他不喜欢,并代表他人不喜欢她这股清冷单调的气质。譬如说县委那位大老板,对她可不是一般的欣赏,这次为了她的事,可是费尽心思。
今日再次得罪任静静这位未来乡长,何鸿远并不觉得后悔。反正他跟任静静不是一路人,再说他实在讨厌她玩的那些阴谋诡计,这是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呀。这种人他不必去交好,得罪了也无妨,总之是要提防着她的。
他一身轻松地出了乡政府大院,几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他脸上,寒风从脸上吹过,带来彻骨寒意。
这阴冷的天气,不知山乡最偏远的马山岙村里的贫困村民们,住在漏风的屋里,是怎么熬过来的。看来得先找缪建勇和陶俊杰两位老哥,让他们把对龙泽乡的春节慰问金先落实掉,乡里好有针对性地先帮助一些特殊困难村民过冬。
他一边往红星小屋走,一边向谭德天汇报他的想法。这时,一辆警车正从他身旁经过,停在民俗风情街街口。
他抬头打量一下警车,在手机里向谭德天问道:“谭书记,昨日发生在红星小屋餐馆的事,屠所那边是否有最新消息?”
谭德天道:“有缪局在公安局里坐镇,施政委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昨日他们带着叶天成去县公安局找法医验伤,没有法医愿做睁眼说瞎话、无视法律法规的事,施政委派人把叶天成送走了。”
何鸿远道:“可现在为何又有警车过来呢?”
谭德天反应很快,警惕地道:“小远乡长,关注一下,是不是静安市区那边过来的警车?”
何鸿远快步上前,拦住从警车上下来的两名警察,询问道:“警察同志,不知到我们龙泽乡有何公干?”
一名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年轻警察撩了何鸿远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执行公务。”
何鸿远热情地道:“我是龙泽乡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两位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另一名中年胖警察掖下夹着公文包,站在一旁不吭声。
“青春痘”看了一眼胖警察,向何鸿远道:“需要地方政府帮忙的时候,我们不会客气。”
何鸿远见他们如此警惕,已能断定这俩人的来路。他向他们点点头,甩开大步走在他们头前,来到红星小屋门前。
王瑶瑶放学回家,她见到何鸿远站在餐馆门前,便飞快地从巷子里跑过来,道:“小何哥哥——”
何鸿远并不称呼她的名字,叫道:“妹子,你春月姐姐找你有事,你快些过去找她。”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道:“你顺便把它带给春月姐,让她转交给雪雁姐姐。”
王瑶瑶领了何鸿远交办的差事,接过车钥匙,欢快地走了。
她经过两名警察身旁时,调皮地朝他们吐吐香舌,逗得“青春痘”忍不住轻笑。
何鸿远未曾进入红星小屋,而是从巷子里转到它的后门,先是掏出手机拨打张春月办公室电话,后者接听起来,马上向他显摆道:“何乡长,你猜我从郭丽芬这个大嘴巴的嘴里,掏出些什么秘密?”
“郭丽芬嘴里能掉出黄小媚的秘密,也能掉出任静静的秘密,以后可千万别掉出你我的秘密。”何鸿远打趣道。
“你我的秘密,怎能让郭丽芬这货知晓。”
张春月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王洁,在心里嘀咕一声。
她故作信服地道:“何乡长,你真是能掐会算,猜出任乡长和潘乡长落难的事有关。你说说,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何鸿远有意以批评的语气道:“春月主任,请注意你的用语,潘乡长不是落难,而是犯错误。还有,我能算出什么事,一点也不奇怪,你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他和张春月笑谈几句,估摸着王瑶瑶快要到招商办,便叮嘱道:“月姐,一会儿瑶瑶过来找你,你带她去回龙观我师父那儿。”
张春月警惕地问道:“是否又有人找瑶瑶的麻烦?”
何鸿远笑道:“瑶瑶还是个小姑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