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管事听了江一凡的话,先是吃了一惊,之后就没了好脸色。
自家老爷说过,这江一凡在京城得罪了权势家族,所以才会顶着探花郎的身份,被发配到清远县当知县,只怕他一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都这样了,还敢对着梁府摆官威,也不看看他对的是谁?那是整个豫远郡最大的官儿,知府夫人的嫡亲兄弟。
常管事心生恼怒,没给江一凡面子,很是敷衍的抱了抱拳,连看都不看江一凡一眼,招呼着几个手下,拖拖拉拉的掉身走了。
江一凡眯着眼睛,盯着几个梁府家仆的背影,招呼过了一个小吏:“你回县衙吧,吩咐捕头注意这一片街道,若是有寻衅闹事的,不用管原由,先羁押起来。”
小吏上马离开,几个差役看看江一凡的脸色,驱散围观的人“散了,散了,没事了,散了。”
江一凡看着围观的人渐渐离开,知道小食店让梁家这么一闹,只怕会影响一段时间的生意。
他往店面近处走了两步,打量一下四周,还好,店面店里和往常一样,没有别的损坏。他问金嬷嬷:“小食店和叶子近期有没有和梁家有过接触?”
金嬷嬷摇头:“没有,也就是做客梁家的周家二小姐前些日子曾经去过家里,和梁家人却没来往。”
江一凡默了默,说道:“我已经吩咐差役多注意这段街区,以后有事情难以解决就去衙门里找我,报齐家的名号就好。就算我不在,也会有人过来处置。”
金嬷嬷听得一愣,傻呆呆的答应下来,心里很不适应姑爷能这般和气的说话。看着江一凡上马离开,金嬷嬷才缓过神儿来,用力摇了摇头,江一凡已经不是姑爷了。
梁启源本来埋怨刘氏擅自做主,派人去搅合齐家生意,做的草率了。可是看见老常灰头土脸勾着腰回来,再把当时的情形一说,立时血气上涌,完全忘了刚刚他埋怨刘氏,应该打听好齐家的实底再动手的话。
梁启源豁然站起,出了房门,盯着院门处几个鼻青脸肿、互相搀扶的家丁,怒火蹭蹭的往上窜:“不过是个刚刚发迹的农户就这等嚣张,简直太不知死活。还有那江一凡,不过是个失意潦倒的小官儿,以为我梁家好欺负吗?”
常管事带着哭腔说道:“那江一凡好生无礼,小的已经对他说了,咱们是梁府的家人,他却一点儿颜面也不给,还说什么再犯就打板子羁押,真的不给咱梁府留一点余地。”
梁启源阴沉着脸,对着他摆摆手:“好了,下去吧!一点儿用也没有,梁府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打发了常管事,梁启源大步转回屋子,气咻咻的坐下。
刘氏斟了一杯茶,端到他跟前,犹豫着说道:“这江一凡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豫远郡知府和咱们的关系。”
梁启源冷笑道:“能是怎么回事,不过书生意气而已,以为他坐镇县城,就能管得了县城的所有事情。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没有姐夫,这清远县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
江一凡在下辖的两个村子里巡视一圈,回程时见时辰尚早,打发随行下属先回县衙,他带着两个小厮,转道往清河村而来。三人在清河村外缘绕了个圈子,直接停在北边乳制品作坊的施工地。
齐友年听得马蹄声声,远远就认出江一凡。想到叶欣颜从县衙回来对他说的话,能让属意皇储之位禹王爷的看重,这个年轻人自是不同一般。他自然对江一凡多了一份谨慎、敬重。
江一凡刚停下,齐友年就迎出来。
江一凡连忙下马,拱手道:“又来打扰老爷子,还望老爷子不会厌弃。”
齐友年忙着给江一凡行礼,说道:“小老儿见过大人。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乡下人家,能得大人青眼,求之不得。该是我们谢大人才是。”
江一凡抢上一步,扶住齐友年,“老爷子不必多礼,实在是在下多次叨扰,给您这里添了不少麻烦。在下这次来,是有事和老爷子商议,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知县大人都这么客气的询问了,那怎么会不好?齐友年左右看了看,迟疑一下,说道:“这里没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回自家院子好了,大人也可以歇歇脚。”
江一凡摇头:“几句话的事情,不用来回跑,就这里吧,随便捡个地方就行。”说着话,看见不远处一块草席,“那里可是歇息之所?”
齐友年连连摆手,“那是我等随意歇息的地方,怎能让大人坐那里?还是家去。”
“出门在外,哪里不能歇息?这地方不错,说几句话而已,就这里吧。”江一凡当先走去。
齐友年连忙跟上去。
让着江一凡在那处草席坐下,齐友年拿起一只碗,用壶里的水稍稍冲洗,倒了水端给江一凡,“做活儿的地方,没什么东西待客,只有这白水了。大人喝口水,润润喉咙。”
江一凡接过来,喝了大半碗,然后把早上小食店门前发生的事情对齐友年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今日是有连贵和国公府的侍卫,若是没有他们,家里若有个突发事件,恐怕你们难以应付。”
齐友年点头:“这个事我知道,我寻思着,我们和梁府没什么冲突,更没有利益纠葛,县城又有大人主事,应该不会有太出格的事情,所以没太上心。听大人这么说,也是该考虑一下家里的人手了。
小老儿今日回去就和叶子商议,等新院子安顿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