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的心几乎坠落谷底,若是齐娘子仗着国公府,不肯和梁启源干休,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善了。事情闹大的话,梁家和自己的周家……
周秉义冷笑,“人家有身份、有后台,还是掌管六爷买卖的掌事,却连买卖都不做了,就看着他不断地往牢里送人。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担心、不害怕,竟然还有后手,有后手把他一家老少都送上断头台。这个蠢货!”
是啊,清远县还有禹王爷,老爷就是想往下压,面对王爷,可怎么压得下去?梁氏越想越怕,若是这样,自己这两家人可怎么办?
梁氏央求道:“求老爷去一趟清远县吧,找那江一凡好好说说。老爷至少现在还是他的上官,他怎么也得给老爷一些颜面,哪怕给启源定个低一些的罪名也好。还有……容六爷那里,也不知能不能递上话去。”
周秉义甩袖子站起来,沉声说道:“你急什么?人家如今等着我找上门去呢。”
梁氏一噎,没明白周秉义的意思,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难道容六爷早就对老爷有所不满,只等这个时候发落老爷?”
“哪有的事,整日胡乱想些什么?”周秉义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些事不是你们女人操心的。你只管把宅子里的事情管好,不要自家再生出事端就好。”说着,把手中的信件、卷宗一并拿起,往外院书房找幕僚商议去了。
…………
在清远县衙门前开始有人闹事之初,金嬷嬷就让齐二成专门注意这件事的发展,所以那天下半晌县衙开衙问案,知县大人下令,即刻到清河村传被告的时候,齐二成就飞一般跑回小食店,告诉金嬷嬷,衙门要去村里抓大堂姐来衙门问话。
金嬷嬷愣了愣,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这件事江大人知道的清清楚楚,江大人还派人给自家通过气,让他们不必理会闹事的人,衙门自有处置。这才没几天,因为有人诬告,江大人就会差人上门捉拿大小姐?
金嬷嬷虽然心里想着不可能,但还是把小食店交给齐二成照看,心急火燎赶回清河村。
齐友年和叶欣颜,一个在工地监工,打理乳制品作坊的营造工程。另一个不是在新房子的会客厅指点文吏书写文案,就是照管养牛场,或者试制乳酪。主事人一个都不在。
二房老院子只有刘嬷嬷和安顺家的几个整理老房子里的东西,准备再过两天,就搬家到新房子。
安顺家的还奇怪金嬷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金嬷嬷一进院子门,安顺家的就问道:“今日这么早回来,可是店里有事?”不是说这几天已经消停下来吗?
金嬷嬷见家里家外、院里院外啥事没有,一颗心才算真的踏实下来,她探头往外看了看,又转回头说道:“这几天,我不是让二成每天都在县衙外面打听县衙的动向吗,今天去县衙闹事的人多,江一凡开衙问事了。”
“哦?”听见有关小食店闹事的案子,刘嬷嬷也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一摞本子,和她两人凑到一起。
另一个做事的婆子见三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虽然不知道说的什么,但也很识眼色的去院门口望风。
金嬷嬷继续说道:“适才二成跑回来说,江大人已经接了那些诬告的状子,说即刻派人来清河村传被告堂上审问。这不,我就急着赶回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的要传被告,那就我去,总不能让叶子对簿公堂吧。”
“嘁,你也真是白担心,有六爷和江大人在清远县,怎么也不会让大娘子去到衙门大堂。”刘嬷嬷对金嬷嬷这紧张的态度很是嗤笑。
金嬷嬷答道:“我也想着不大可能,但保险些还是好的,万一闹差了,真的把叶子带到大堂,那不就闹笑话了。”
安顺家的有些奇怪的说道:“按理说,衙门不会来人。不过若是不来带人,到明日升堂的时候,没有被告出现,江大人怎么应对那些告状的人?”
三人说着话,在院门口的婆子打招呼的声音传来:“连管事辛苦了。”
连贵领人架着马车回来搬运不常用的家什器具,听王府的婆子和他打招呼,下意识的回了一声,进院子的时候才感觉奇怪,多看了这个婆子一眼。好端端的,怎么就安排人守在院门口了?
刘嬷嬷一见连贵看那婆子的眼神,不由得笑道:“咱们正在说衙门里的事情,怕被外人听见,就留了人守在门口。”
“哦?小食店闹事的案子有信儿了?”连贵问道。
连贵早几天就不耐烦小食店被人闹事了。依着他的意思,直接把人绑到小食店后面扩出来的院子里,拷问背后主使。然后直接上门,把姓梁的暴打一顿,让他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的,看他还敢不敢招惹齐家。
他就不相信了,姓梁的那个姐夫,豫远郡的那个知府,还敢去京城找国公爷的麻烦。
金嬷嬷又把事情对着连贵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这主要是背着叶子,又不敢提早让她知道衙门传唤。让她知道了,一定不愿意别人替她上公堂听审。”
连贵一摆手,说道:“不碍事,明日我早早就去县衙候着,若是审案真的要带被告,我就上去看看。当日,梁府的人是我领着人打的,我倒要看看这清远县有多大的人物,怎么把安国公府上的人冤枉在一个小县城里。”
金嬷嬷看了看连贵,重重的点头,“行,连管事能去最好。那明日就麻烦连管事走一趟,没事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