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来运一边心里盼着国公爷和夫人能快点派人过来,一边躬身说道:“世子爷容禀,老奴接到世子的传话,就先急着过来了。您说的得力仆从,小的已经让人去找,恐怕还得一会儿功夫才能到。”
叶宏阳对尹氏的怒气并未消除,一心盼着掌刑的人过来,把贴身伺候尹氏的婆子打个皮开肉绽,让尹氏没脸。都这半天了,还得继续等,真真的让人不耐烦。可是乔来运又不是旁的奴仆,不可以随意喝骂。
叶宏阳面色不虞,埋怨道:“这些个奴才们,每日只知道躲懒,多少天不掌一次刑,才要用到他们,却不见人影。”
乔来运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世子这话说的,府里的刑房用不上,那不是大好事吗?说明府里太平。若是刑房的婆子整日忙个不休,那府里得多少糟心事才行。
尹氏心下鄙夷叶宏阳说话如此没脑子,却也不耐烦和他们耗时间,问道:“乔伯,我这里事情多,耐不得很多时间等候。我就跟您直说了吧,不管您能招呼来多少人,除非把我院子里所有人打杀,否则拼着我带这一院子人回娘家,谁也别想动我院子里的人。
乔伯给我个实诚话,若是您的确打算动板子打人,那我就等等,咱们也见个高下,不要让世子爷失望。若乔伯只是在耗时间、寻转机,我这里就不招待您了,您请便。”
乔来运面色就显得尴尬了。世子夫人好歹也给大家留个面子嘛,哪能这样不管不顾说话的?他耗时间,那也是为国公府的安泰着想,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他却不能回话,若是承认就如世子夫人所说,是在拖时间,让世子的颜面放哪里?
果然,他这里还在忧愁怎么回尹氏的话,叶宏阳那里就急眼了,喝问道:“乔伯,你给我说实话,你那掌刑的人在哪儿?我告诉你,你若是敢糊弄爷,爷可有你好看的!”
他被尹氏晾在这里老半天,等的就是当着尹氏和侯府一院子人的面,把黄嬷嬷发落了,让他们知道,这是叶家,他是叶家举足轻重的世子爷。
若是等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不了了之,他岂不是颜面扫地?
他再恨恨的看向尹氏,她带着一院子人回娘家?亏她也敢说出来,就算她蠢,能丢得起这个人,忠勇侯全府上下那么多人,都愿意跟着她丢人?若是忠勇侯有这么决断,当年尹氏被诊出身体受损,无法孕育子嗣,那时就该把她带回娘家。
乔来运则暗暗叫苦,如今世子对他有几分上待,那是看在安国公老爷子的面上,世子是要袭爵的,若是把世子得罪狠了,以后他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可是他又不能由着世子爷胡闹,他可知道当年的事情,处置了忠勇侯府的下人,忠勇侯真的会翻脸的,安国公更是要作难的。
叶宏阳喝道:“赶紧去催,爷还有事情要忙,那里有这许多时间给这些刁奴耽误。”
乔来运如蒙大赦,连忙答应:“是,老奴这就去催。”赶紧去国公爷那里去催,怎么还不来人。
他才转身,外面丫头就报进来,“国公夫人跟前的钱嬷嬷到了。”
“请进来。”尹氏看了乔来运一眼,她就是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直接,总要绕上十道八道的弯子才行。
紧接着,棉帘子一挑,钱嬷嬷就满面笑容的走进来,给叶宏阳和尹氏施礼之后,笑道:“夫人听说世子来晓月苑看望世子夫人,心里极是欣慰,让奴婢过来请世子和世子夫人过去,和夫人好好说说话儿。”
叶宏阳上下打量钱嬷嬷好几眼,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但对这番说辞,一样感觉腻味。他狠狠瞪了乔来运一眼,没准儿就是这个老货给老爷子通了信儿,父母才差人过来。
乔来运不管叶宏阳怎么看他,有钱嬷嬷过来,他就算能脱身,不用找什么掌刑的婆子了。若是他真的依着世子爷的意思,他带了人来打板子,现在晓月苑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如今的世子夫人可不比原来,大小姐逃走之后,世子夫人在国公府唯一的意义就是给大小姐祈福,让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多些保佑,和国公府则是明显的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世子爷这缕河水分支一定要惹井水,只怕世子夫人就翻脸了,后续也就麻烦大了。
尹氏当然不相信国公夫人真的以为他们夫妻忽然之间就和美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们两人找去,粉饰太平的说道一番,把僵局糊弄过去。
婆母相招,她这个当儿媳的就算不乐意,也不能断然拒绝,当即应声:“我这就换衣服去,钱嬷嬷先回去给母亲大人说一声,我随后就到。”
叶宏阳当即转身就要先行一步,被乔来运追上来,提醒道:“世子爷还是等等世子夫人,国公夫人说欣慰世子能来晓月苑,世子还是应该体谅国公夫人的心意。”
叶宏阳虽然不愿意,但也停住脚步,两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寒冷的冬夜里,等待尹氏一起出门。
养怡院国公夫人的屋里,安国公和夫人端坐上首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和儿媳进来,就像是真的欣慰两人和美一样。
尹氏跟在叶宏阳身后,规规矩矩给公婆行礼、问安,然后在国公夫人示意的圆凳坐下,等待公婆发问。
可是人家国公夫人并没有询问很多,而是絮絮叨叨的和两人说了老半天的夫妻和美对家人子女的裨益,让两人继续发扬现在有了苗头的融洽关系,竟然打算这么唠叨一通就让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