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听到叶欣颜的问话,才停下脚步。
金嬷嬷一停下,那孩子就挣扎着往后退,看起来想挣脱金嬷嬷的手。
金嬷嬷看着他,恼火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被那家人吓傻了。都这样了,有人领着都不愿意出来,还想着回去呢。”
这时,齐友年也出来了,见金嬷嬷的神情不同往日,再看看那个犹有泪痕、努力挣扎的小孩子,说道:“先进屋吧,有话进屋里说。”
金嬷嬷像是生怕小孩子挣脱她,用力扯着他往屋里走,口中对叶欣颜说道:“叶子,把家里的药膏拿来,这孩子应该被烫伤了。”
烫伤了?叶欣颜愣了愣,连忙找家里的药箱。
药箱是叶欣颜还在京城藏匿时备下的,里面有一些常用药。
备药箱不但是作为现代人的叶欣颜习惯,也得到了金嬷嬷的大力支持。在勋贵豪门里伺候主家二十几年,金嬷嬷知道备下常用药的好处,就算处境艰难,药箱里的药也补充及时。
伤药拿来了,可是小家伙很不配合,眼里含着泪光,咬着牙花子、吸着气的挣扎,不让金嬷嬷掀他衣物,更不让金嬷嬷抱他上炕。
金嬷嬷不知道他的伤势是什么情况,只感觉他是忍着疼的,也就不敢强力脱他衣服,一大一小的僵持着。
叶欣颜皱眉问道:“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们说说,让我和爷爷心里也有个底。”
待会儿若是人家庞氏两口子找来,爷爷和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岂不是被动?到时候该怎么办?让三房的人把明显有隐情的孩子领回去?
齐从明那里是一刻也不消停,从那嘶嘶的吸气声听的出来,他很不好受,也不知是不是挣扎时衣服蹭到了伤处。
叶欣颜恶狠狠的呵斥道:“好好站着!再不听话就狠狠的揍你!”
那孩子奇异的没有更加害怕,愣了愣脸色,倒像这样才是常态。随即停止了挣扎,却也没有要配合金嬷嬷的意思,依然紧绷着小身子,由着金嬷嬷牵着他,站在当地。
齐友年坐在炕边上,看着金嬷嬷,等她说说原由,怎么把人家的孩子领回来了?孩子还这么的挣扎不情愿?
叶欣颜看着齐从明,不住的皱眉头。
看这个孩子,显然很想回齐家三房去。她这些日子多有观察,三房对于这话孩子来说有什么?有温暖?有亲情?是避风港?只怕这孩子怕的是在她家多呆一会儿,等回到家里,就更多几分痛苦吧?
金嬷嬷气哼哼的说道:“别提了,我不是给三房老爷子送饼吗?……”
金嬷嬷像往常一样给齐家三房送玉米摊花,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庞氏压低着声音咒骂。
这时的金嬷嬷还想着,人家家里吵闹,贸然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随后就听见幼童的一管尖声惨叫,紧接着是沉闷的哭泣,那声音听着让人揪心。
紧接着就是庞氏的低声怒喝:“站好了,不许哭!敢躲就把你扔到灶膛里烧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金嬷嬷就忍不住了,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令人发指的一幕。
庞氏在院子一个视线不及的角落,一只手扯着齐从明的衣服,孩子的后背露在外面,庞氏的另一只手握着火钳正往孩子的背上按。
而年纪幼小的齐从明泪流满面,大大的张着嘴,却不敢哭出声音,只在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嗬嗬”的声音。
“你这个毒妇,你干什么?”金嬷嬷扔下胳膊上挎着的篮子,两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庞氏手里的火钳子,仍在庞氏脚下,把齐从明拽到自己身边。
庞氏只在第一时间懵了一下,随即怒道:“这是我家,谁让你随便进来的?放开他,你拉着我儿子干什么?”神色间很是愤怒,声音却很低沉,想来是不愿意让外人听到。
金嬷嬷看了看院子里紧紧关着的几扇房门,显然房间里有人,却没人管庞氏的恶毒作为。
金嬷嬷紧紧牵着浑身颤抖的孩子,冷冷说道:“你儿子?你若真把他当儿子,会这么对他?”说着,伸手就要掀开孩子的衣服。
庞氏立时就急了,一个跨步上前阻拦,“他是我齐家三房的人,你敢动他一下试试!”一边揪扯金嬷嬷的胳膊,一边呵斥齐从明,“从明,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还快进屋去!”
还在颤抖的齐从明闻言,立即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挣脱金嬷嬷的手。
金嬷嬷用力攥着孩子的小手,不让他挣脱。笑话,庞氏明显是在威胁孩子,若是让这孩子进了他们的房间,庞氏在她这里生的气,岂不是都要发泄在这可怜孩子身上?
金嬷嬷用和蔼的语气安抚齐从明道:“孩子别怕,今天嬷嬷给你做主,决不让她动你一根手指。”
庞氏抓着金嬷嬷的胳膊,气急道:“你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卑贱奴仆,你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想着给这个小崽子做主。看我找你家主子,问问他们是怎么调教下人的?就这么闯进别人家,硬扯着人家孩子?”
“你去找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好意思和人开口。”金嬷嬷原本就是伺候人的,体力不差。如今这大半年又日日忙碌,岂是好吃懒做的旁氏能扯住的。
她甩开庞氏,不由分说,牵着齐从明的手就往外走。
这时,正房的门终于开了,齐友荣和宋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大概是看见齐友荣老两口出来,齐梁和齐栋也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齐栋怀里还抱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