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欣颜心里,安国公府的众人里面,她对连贵的认同感仅次于尹氏和金嬷嬷。
“你们等在这里。”叶欣颜对身边的玖玥和宋平家的说道。
她转身往连贵这里走来。
连贵见叶欣颜居然转身返回来,不由得吓了一跳。大小姐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难道大小姐怪怨他一路跟着她
连贵不能躲避,不由的苦恼。其实在安国公府当差挺容易,就是当年府里世子夫人和刘姨娘闹得乌烟瘴气,还有大小姐脾气暴躁,但也都局限在后宅。
大爷虽然足够没出息,可也没给家里惹出什么麻烦。至于两位公子的性情,和大爷差不多。对于他们这些服侍国公爷的人来说,还真没什么麻烦事。
他现在面对的就是府里最难搞定的大小姐,就在刚才,大小姐不高兴了,连国公爷也不惧,给国公爷甩了脸子就出来。
若是这时要拿他发作,他也没办法就是了。
连贵做好了被叶欣颜找麻烦的准备,面上却依然镇定,远远的就对叶欣颜施礼,“小的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叶欣颜抬手,往远处一指,对连贵身边的道:“你,站远一些。”
面对心思难料的叶欣颜,那小厮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听得叶欣颜吩咐,连忙看向连贵。见连贵点头,连忙向叶欣颜指点的地方快步走去,这个地方足够安全。
连贵再次端正态度,躬身说道:“大小姐有事,但请吩咐。”
叶欣颜见连贵极为谨慎、还有些忐忑态度,心里猜测,大概是原主给他留下的印象在作怪。
“祖父对江一凡的态度,连管事应该是知道的。我如今心里很是犹豫,自觉留在府中才是最好的选择,怎奈祖父不同意。连管事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叶欣颜问道。
连贵听了,却大吃一惊,甚至可以说吓得够呛。不单单因为叶欣颜所问问题过于惊人,还因为叶欣颜是主子,而且曾经是个脾气暴戾的主子,如今又长了大本事。却来询问他,对主子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连贵犯愁不已。大小姐,小的只是个奴才好不好寻常女子,怎能把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说出来您倒好,不但说出来了,还是用询问的口气、对奴才说出来
不是叶欣颜过于冒失,而是尹氏、金嬷嬷和很多亲近的人关心她过了头,会用一种过于固执的爱心为她筹谋未来,她很难接受这种关心。
而连贵则不然,他基本上算是个旁观者,又是一个沉稳、了解京城局势的年长管事。叶欣颜想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连贵迟疑地看向叶欣颜。
为了让连贵放松,叶欣颜平静说道:“连管事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我只是觉得连管事见多识广,做事也沉稳,想让连管事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给我说说这件事。”
连贵很是受宠若惊,同时,更惊疑于大小姐的泼辣和百无禁忌。
他四下看看,事关大小姐的声誉,他还是尽快把自己的想法对大了,然后麻溜儿的离开,让大小姐自己慢慢琢磨。
“小的觉着,若是没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大小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在国公府。”
连贵停顿一下,看看叶欣颜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才接着说道:“大小姐现在不单单有经营生财的本事,小的听国公爷的意思,您已受到皇上的关注。若是有一天,皇上因为某种利益关系,亦或是有哪个大家大族求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给大小姐赐婚,难道大小姐还能抗旨不成”
叶欣颜变色,她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婚事。她心中发紧,看来她真问对了人,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发生。
就像安国公说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是皇帝为了平衡关系、或者为了限制她手里的技术,把她嫁给需要的人家,她能躲到哪里去
连贵见叶欣颜把他的话听了进去,继续道:“既然非嫁不可,小的觉得江大人比别人更好一些。至少大小姐很了解江大人,而且,大小姐虽然也曾对江大人百般厌恶,却没有说出江大人有实质性的恶习或者不良嗜好。”
连贵说后来这几句话的时候,心是提着的。事实上,大小姐和江大人没和离之前,大小姐虽然时常回府告状,列举了江大人数不清的不是,但没几条站得住脚的。
他希望现在的大小姐能够分辨是非,重新看待她和江大人之间的关系。
叶欣颜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连贵则微微躬身站着,纹丝不动。他服侍安国公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安国公的心愿。而且,对于这位大小姐,尤其是现在的大小姐,他从心里不觉得反感,甚至很钦佩。
所以,他虽然只是个奴仆,却愿意冒着风险,提点大小姐一二。同样的,大小姐也是因为足够高看他,才能问他这么重要的事,他得对得起大小姐的高看。
叶欣颜沉思了好一会儿,向着连贵略略躬身,说道:“多谢连管事指点。”
叶欣颜这一躬身,把连贵吓了一跳,“大小姐可折煞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个奴才,眼界和见识有限,刚才也只是按照自己本心,说了几句话而已。若有不当之处,万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叶欣颜也没让连贵过多为难,她抬了抬手,说道:“连管事过谦,你自便,我先回了。”
将要转身之际,她停住已经迈开的脚步,问连贵道:“若是祖父问连管事,我从祖父的书房出来,有没有什么行动言语,连管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