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日和,绵延千里,正是春困之际,连公子小姐们都想睡个回笼觉,更遑论起了一大早忙碌到现在的人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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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小心翼翼地从药桶中起身,拿过毛巾擦拭身体,再将衣物穿好,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不出声音惊扰矮桌旁小憩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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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单手撑着额头,倚着手臂小憩,谪仙般的人物闭上了他那双没有感情俯视万物的眼眸,又回到月下初见时的温润模样。纤长的睫毛倒影在脸庞,根根分明,如同小巧精致的扇叶,刷的楚炎有些心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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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尘也是这般模样,几年时间的锤炼温养,两人都已长大,他越来越张狂,而尘越离世脱俗,若不是三年前的事情,恐怕他们现在还是父慈子孝的侍奉着那人,忍受那人偶尔的疯狂举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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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三年之前的那件事,楚炎的眼神暗了暗,若不是那件事,他们也不会真正认清那人的面目,也永远不会明白,为何那人在说自己的名讳时,嘴角会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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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毒仙,向天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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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术高,毒术更胜。他治病时用的是毒,他害人时用的也是毒,害人能力比救人更甚,他之所以闻名并不仅仅因为上述原因,而是他对毒的痴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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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称他为毒仙其实并不太贴切,或许称他为毒痴更好。他行踪诡异,飘忽不定,似乎所有人见过他,又似乎没有人记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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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治病救人不是因为心好,也不是为了财富,仅仅只是希望能掘更多毒术的用途,他可以因为试药而刚好救活一个重症患者,也可能因为试药而不停折磨一个药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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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正或者邪,他只是有他的执着和追求,他希望他的毒术能越医术,最后囊括医术,他要让所以学医之人都对他的毒术望尘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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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攻克他们不能医治的疑难,他们却不能破解他所施下的毒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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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样多有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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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自己的疯狂,他救过多少人,又毁了多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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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是他顺手所救又带回来当试验品的人中的其中一个。不是身俱特殊体质那个,也不是身体素质最强的那个,却是最好骗的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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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邈仅仅只是说可以让他变成最强的人,楚炎便义无反顾地跟着走了,一点也不去计较为什么这个名字听在耳中有些熟悉,也装作没有看见他嘴角的诡异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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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向天邈隐秘的山庄之后,等待他的,是日复一日的抽血试验,隔三差五让人呕吐的难闻毒汤,还有不知道吃了会吐血还是剧痛的丹药,越到后来行为越让人指,他就是试验品,向天邈在他身上得到很多反馈,对他这个药童表示及其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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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不闹不吵,向天邈说怎么做他便怎么做,他将这些作为考验,作为成为最强人必经的历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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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的目标是报仇,现在的目标是报仇,然后与尘相伴,即使依然作为药童,依然侍奉人左右,只要有尘在侧,他都甘之如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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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记得,当他和向天邈风尘仆仆地回到山庄,月影西顾,清辉笼罩一片田园,那人在园中料理药草,白衣缥缈,眉眼如画,带在夜风中飞起舞,似是广寒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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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自己衣衫褴褛,掣襟露肘,身上还有连月赶路闷出的臭味,就如火桑城中远离繁华,最脏乱小巷中衣不蔽体的乞子,云泥殊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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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我叫洛清尘,你即是义父新收的徒儿,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与自己同岁的光景,身量稍弱,眉眼却已张开。那人笑的温润,月华在他身上驻足,楚炎恍然只觉冰雪初融,春风带着一树桃李扑簌簌往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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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笑容有多让人心动,冰寒的眉目就有多让人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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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是向天邈的养子,似是故人之子,三年的光景,他们所受的折磨不断升级,却因为感念向天邈的救命收养之恩,而委屈承受,直至三年之后,毒仙越加疯狂,每一次的折磨让尘和炎觉的这就是尽头,第二日的苦痛却提醒着他们这才刚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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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仙疯狂炼制的药,能让人变成天神,不惧刀枪,不惧棍棒,杀伤力极强,一个普通人吃下都能与练武十年的人相抗衡,毒仙将它取名太始混元天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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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张狂,从混沌之初至今只有他一人炼制出了这样的丹药,能瞬间将一个普通人变成天神,一个杀人武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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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是他最完美的试验品,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还有不错的内力作基础,吃下不停改造升级的药丸之后,内力早已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以一敌百都是小意思,恐怕连江湖中威名已久的老怪物也不敢轻视,不,应该是毫无敌手,他现在已经履行当初的诺言,让楚炎变成了最强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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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上真有完美的东西吗?即使是最完美的试验品也有着瑕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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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升级后的药丸基本只能算是一次性药丸,不是指药丸是一次性的,而是指吃下的那个人是一次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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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药丸后的人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迅洗精伐髓,功力直线上升,但是却在四个时辰之后弹尽力竭,痛苦死去,期间还会出现神志混乱,不分敌我的情况,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