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英直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阻拦,却又谨守自己的身份,不敢多言。
看倾君姑娘的脸色,莫非她不知道王爷处死了翠环?姑娘听见这事就炸了庙,显然是不该说给姑娘听的。可自己来花行院之前,并没有任何人交代她不能说啊。
然而姑娘说了要去筠修馆……
“姑娘,王爷轻易不让人进筠修馆的。”
“没人进去过?”
“偶有贵客,王爷才会筠修馆品茶、论诗。再就是表小姐,府里的人不敢拦,曾经到筠修馆寻过王爷几次。”
还挺神秘……
难道还能有什么机关、密室,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倾君不以为意得笑了一笑。
她早猜到刘隐矫情,只没想到他这般矫情。
管他呢!
今天他惹到她了,不管他在哪,她都必须立即找到他。至于那地方平时不让人进去,反倒称了她的意——刘隐一会儿最好拦着,而她今天必须狠狠怼回去,这也是一种表达决心的手段。
“没事,带路吧。”
倾君语气冰冷。
疏英劝了几句,知道劝不住,又认了倾君是主母,遂答应了一声,当真引着倾君往筠修馆寻王爷去了。
出了屋门,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过了一个花圃,倾君这才见着花行院的院墙。
从屋子走到这边,该有十分钟了。
倾君想着。她一面默默记着路线,一面跟在疏英后头,穿过院门,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远远地才看见筠修馆的影子。
筠修馆四周砌着矮墙,院子里是大片茂密的细竹,看起来十分幽静,在炎炎夏日更是透着一抹清凉。院子里有人抚琴,古琴悠扬、苍莽的声音递出院墙,更显出主人的品味来。
倾君自行脑补了一个文人雅士坐在竹林抚琴的画面。
比如嵇康。
正沉醉其中,疏英忽然说道:“王爷果然在这边。”
倾君一愣。
“这琴声出自你家王爷之手?”
我家王爷……
难道不也是你家王爷么?
疏英不敢纠正,只得答道:“回姑娘,正是王爷所奏。这筠修馆乃王爷小憩之地,王爷几乎每日午后都会在这里待上两个时辰。诸如诗词、茶酒、琴棋,再者舞剑,都是在这里。”
“哟,会得挺多。”
二人说着话,转眼便看见筠修馆的门口。
“还是竹门?”
倾君说完,两步越过疏英,抬脚就往门口走。
“姑娘……”疏英赶忙叫了一声。
倾君闻言回头。
“怎么?是说不准人轻易进去的事儿么?”
疏英抿了抿嘴,用力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
倾君不解。
不就是个院子么?就算是他心爱的地方,是什么给灵魂留的一片净土,可没道理忌讳成这样吧?听疏英方才的话,不还是有很多人进去过么?也没道理偏她要进去就忌讳吧!
想起忌讳,倾君不禁又想起刘隐说不能撵丫鬟出府,继而想起死了的翠环和该死的新桐。
妈的。
大不了撕破脸,左右刘隐也没想让她好活。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倾君说完,看了看那个油绿的竹门,大踏步走了过去。
呵呵。
颤抖吧,小子,姑奶奶我这就来了!
才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下。
倾君报了身份,大大方方说要进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打了个九转八弯的口哨,从院子竹林里传出一声难以描述的口哨声。
侍卫就这么放她进去了。
琴声,也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