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的身高,少说也快一米九了。
倾君搁在古代也算高挑,然而不过一米六八的样子。
她撞倒他,单从数据分析似乎并不算难,毕竟她低头之后,正好能撞到他的胃。从选手状态看,刘隐完全没防备,她却正在气头上,给了她超常发挥的机会。
然而从技术层面,就不容易了:刘隐毕竟是习武的,不是空有身高的花架子。
因此,虽然撞倒了刘隐,倾君自己也跌坐在地。
她看着倒在眼前的男人,心里一闪而过的是恐惧,然而不过一瞬,愤怒就占据了整个大脑,继而支配她的动作。
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那么迅捷,倾君立即爬了过去,伸手就往刘隐身上抓。
“我让你使坏!让你整我!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啊?我让你了不起!”
一边抓,一边还配合着叫骂声,两手挥舞得很有节奏。
然而才念完了一遍台词,她就被刘隐单手推开。
几乎没看清他有什么动作,他就站了起来。
而她,被他拎在手上。
“闹够了没!”他呵斥道。
“妈的。”她嘟囔了一句,恨自己没本事。可实在不甘心受气,只安静了几秒,又再上头,又张牙舞爪地划拉了几下,卯着劲儿去挠刘隐的脸,甚至忘了自己完全可以去抓拎着她的手。
然而“妈的”这是近现代汉语才有的词汇,刘隐听不懂,他只能感受到倾君的愤怒,和反常。
她很反常。
他也是现在才真的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
真的撞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隐看着手里拎着的这只斗鸡。
与其说她失忆,不如说是根本换了个人。
他也见过撞了头后失忆的人,跟她不一样。没人会将学过的功夫忘了,也没人会凭空说些谁也不懂的话。
可要真换了人,他要的那些东西……
刘隐不敢赌。
在他弄明白之前,这个女人就是把屋顶掀了,他也得好好留着她的命。
可她嘴里哇啦哇啦的,手脚挥舞个不停,实在烦人。
“你懂不懂规矩?”刘隐冷冷道,手里还是抓着她的领子,拎着她不松手。
“跟你这种人,讲什么规矩!”她嚷道,伸手又是一左一右两巴掌,却都只抽到了空气。
刘隐一阵不耐烦,眉头一皱,抬手就把她扔在一边。
可能是摔得疼了,她落地时哼了一声。
然而才刚趴稳,她就手脚并用爬起来,站在那开始撸袖子。
又……又撸袖子?
“行了!”刘隐喝道。
“给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你说我要什么说法!”她梗着脖子。
他冷冷看她一眼:“稍后我让新桐去浆洗房,不用再到你跟前侍候了。”他真是喜欢清静。
“现在!立刻!马上!”
“好。”
刘隐说完,就那么站着不动。
倾君盯着他看了半天,又忍不住往四周看看,没见什么丫鬟小厮。再看刘隐,还是一动不动,没有要叫人传令的意思。
“还赖在这里?”刘隐问。
他这就要赶她走?
事儿还没办呢吧,哥们儿。
“新桐的事,即刻传令才行。”
“传过了。”
“传过了?谁传的?”
“暗卫。”
她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儿,不伦不类地一抱拳,说了句“多谢”,转身过桥走了。
刘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他对现下的一切感觉愈发清晰。
现在,立刻,马上?
三个词,只有第一个是刘隐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