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掌柜的心中一惊,立即努力去回忆自己方才的答话,奈何倾君咄咄逼人,实在让他头皮发麻,竟连刚说过的话都有些记不清了。
“啊什么呢?”倾君皮笑肉不笑,“您家那个伙计,别是迷路了吧?”
“哪,哪能啊……”掌柜的越说心里越凉。
对方虽没明说,但显然是猜着他在玩什么把戏了。
被抓的十来个人是这江南的一伙儿出了名的匪寇,这群人人数不少,活动范围更是广泛,先前倾君她们经过的江陵府,以及邻近的湖州等地,都有同一伙匪寇作案。
眼前这十来个人不过是常年呆在钱塘府罢了,要真说到他们背后的组织,那可是有近千人了。
如此大的规模,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就算那些个州府衙门,都是一样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他们人数太多,又很是分散,一旦有人落网被抓,那定会有人去给被抓的人报仇,把抓人的衙门也偷一遍。
这货贼人也精,知道库银有许多官兵把守,便总会放弃值钱的,或偷账本,或偷卷宗,当真把那些衙门搅了个鸡犬不宁。
如此恶人,掌柜的哪里敢惹?
皮伦要差人报官时,掌柜的心里慌,十分积极地说他们路熟,又是在店里出的事,理应他派人去报官,便随便差了个伙计出去。而他自己则一直努力当说客,想要说到息事宁人。
若是换作往常,即便真有客人丢了银子,也是这掌柜自己掏了出来,给客人填补上。甚至会倒赔些银两,以求息事宁人。
结果这一回算是栽了。
掌柜的磨了一个多时辰的嘴皮子,并拿银子还没丢说事,暗指官府不会太在意,又说要配银子给多方,一直加到了一百两银之数,奈何对方就是油盐不进,非要等官差来把人带走,还说要等判的结果。
这不是脑子不好么?
掌柜的心里又急又气,偏没有什么办法。
结果皮伦他们就发现伙计迟迟不归,问了掌柜许多次,掌柜的把能找的借口都说了,后来干脆不再挣扎,也不管皮伦他们是否会派人了,索性装聋作哑了起来。
段铁鹤直觉这里有事,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问皮伦。
皮伦想了想,只说等倾君他们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又等了一个时辰。
掌柜的答非所问时,倾君就有了猜测,只不过她误以为这是家黑店,这支支吾吾的掌柜和那伙盗贼实际是一伙儿的,因此见掌柜的不爱说话,她便回头又问段铁鹤。
段铁鹤把前后这么一串,连掌柜的如何相劝也学了几句,倾君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掌柜的,你看我们也不是那文弱的书生,本分的商贩,一个个都是提刀弄剑的,怎么看也不像好惹的,是吧?”
掌柜的点了点头,心里更加忐忑,不知倾君会说出些什么来,还以为倾君要用武力威胁他做事。
“那你怎么能黑吃黑呢?”
结果就听见天仙似的姑娘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