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是南诏皇子,更是一员悍将。
他不仅和刘隐交过手,给梁国先皇和刘隐制造过不少麻烦,同样也和南诏此次的这些所谓“盟国”交过手。
即便没有交过手、打过仗的盟国,也都听说过沐秋其人。
对于这样的人,他们自然是又爱又恨。
所以,沐秋如约赶来,帮自己撑场面,其实是有利有弊的一件事。
若能加上那个被众人推崇的沐元,才是沐庆的功德圆满。
沐元却偏偏没来。
“烦请三弟转告太子殿下,如今父皇病体未愈,边境情势又如此紧张,正是朝中人心不稳之时,咱们兄弟三人切不可都离开都城,至少要有一人坐镇。”沐秋去寻沐元商量的时候,沐元如是说着。
沐秋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是想借机彻底稳固自己的势力,还是不想给沐元撑场面,不过沐元的话多少有些道理,沐秋只能选择相信。
他也乐得相信。
毕竟排兵布阵、叱咤疆场,才是沐秋喜欢的。
这些权谋心计、弯弯绕绕,沐秋懒得理会。
午后,当他抵达南诏军营,沐庆列阵相迎的时候,沐秋便把沐元的话原封不动和沐庆说了。
沐庆能说什么?
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把对沐元的谩骂都憋在肚子里。
要知道,军中不止他南诏一支。
即便只有一支,那也是有无数探子、细作的。
“隔墙有耳”的道理,作为热衷于打听消息、监听思想的南诏太子,沐庆用起来如鱼得水,防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只是这一回很是讽刺,他一个万年玩鹰的,却被鹰啄了眼——大梁那边,分明用的是他惯用的伎俩。
他却避无可避地中招了。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沐庆都得强颜欢笑。
看到那些“盟国”将领们对沐秋的怒目而视,沐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晚间设了个简单的接风宴,召集所有说得上话的人赴宴,说了些安稳人心的话,沐庆的心里,却已经快要绝望了。当有别国将领问起“沐元皇子为何没来”时,沐庆是想杀人的。
但最终,他也只能把沐元的借口搬出来。
却不敢说沐元此时实是在行监国之责,只说朝中需要有人照料,他特许沐元不来。
将领们当面什么都没说。
宴席散了,一转头,众人私下里却是议论纷纷。
“沐庆太子的话不可信。”
“那是自然,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他。”
“早些年沐元皇子就曾经监国,如今虽然没有确凿消息,但这等大事他都不来坐镇,依我看,八成也是在监国吧?”
“皇子监国,太子却出来打恶仗——这南诏皇帝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啊!”
“不过帝王家也真是无情,那沐庆太子哪里会打什么仗呢?让他来,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嘘!这里可不都是你我两国的人,说话要小心。”
“你们说,沐秋皇子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看不止是为了说服咱们留下吧?”
“还有什么?”
有人追问。
起这个话头的人眼神不着痕迹地往后一瞟,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