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是猥琐,阴险,狡猾!
一向以狡猾猥琐著称的南诏将士们,面对滑不留手的梁军,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气得咬牙切齿,把且战且退、消磨锐气的梁军骂了几百遍,却忘了他们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的。
南诏士兵被激怒之后,杀得越来越兴奋。
而梁军还在退。
那就——追!
于是,已经失去理智的南诏士兵们,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
他们眼看着面前的梁军忽然急速后退。从快速后撤的梁军身后,突然冲出另外一股兵力。人数不多,手上更没拿任何尖兵利器,而是拿了许多——炮仗?
“是火药?”
南诏将士中,立即有人高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火药!”
“快跑!有火药!”
冲在最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得到了同样一种猜想,他们大喊着,掉头就往后跑。
后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一味地往前推着。
两相推搡之下,不幸发生了踩踏。
但谁又管得了那么多呢?
火药当前,当然是逃命要紧。
“点火!”
李轩一声令下。
五十个跟随的士兵纷纷点燃手中的“炮仗”。
“放!”
“炮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敌军熙攘的人群中砸了过去。
火信燃尽。
地上或半空中,陆陆续续地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可怜可爱。
南诏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呆在了原地。
很快,他们就感受到了被愚弄的愤怒。
“杀!”
为首的将领大喊着,带着人马反身冲了回来。
……
李轩与手无寸铁的五十个士兵,立即退了回来,之前拒敌的士兵重新顶在前头,却依旧是猥琐的打法,不过与方才有些微的不同。
方才他们几乎一直在退。
如今他们虽然猥琐如初,后退的速度却明显慢了。
霍松林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不过那是秘密,他不能开口求证。至少在眼前这样的环境,他不能问。
刘隐却忽然看向他。
“山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这是刘隐最关心的,因为无论从东侧翼营处进攻,还是从南山翻爬过来,都不是南诏最好的选择,山谷那里,才是南诏盟军进攻上佳之路。
霍松林道:“山谷烟花已经放出,不过六个点,只燃了四个,最后两个应该是受到了阻拦。”
“可有应急的方案?”
“有,只是要多等一刻钟。”
“那便好。”刘隐点头道,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南山那边呢?”
“三个点的烟花全部放出。”
“好。”刘隐说着,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混战,沉默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大喝一声:“众将士!”
“在!”
饶是兵荒马乱,将士们的声音却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霍松林只觉浑身一凛,莫名觉得畅快,说不出的热血沸腾,他甚至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有这样的一天,和王爷打一场敌强我弱、不死不休的仗。
快活!
他望着刘隐,眼中放着期待的光芒。
刘隐高举手中长毛。
“随我,杀出去!”
话音才落,他已经一马当先,冲向南诏乌央央的人群之中。
“杀!”
喊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