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士兵拿回来那块令牌,是假的。
而假临溪丢给自己的,才是真的。
“怎么回事?”倾君问,心里不禁猜想:莫非是这个假临溪发现守城那些士兵有鬼,把令牌掉包了,特意去把令牌追了回来?
不过,这样的念头,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假临溪虽然行事古怪,阴晴不定,但刘隐的一块令牌,别说他不知道那么多验证的细节,就算是知道了,也没理由替自己追回来。
然而,假临溪的回答,却让倾君相当意外。
“城墙根的那两个,都知道要抓你了,城楼上的,自然也要小心提防。尤其他们说要验看,要申请手令,我就更觉得可疑了。”少年淡淡地说着。
光线微弱。
但倾君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假临溪打量了好几遍。
他也有发善心的时候?图什么呢?
正想着,就听假临溪继续说道:
“不过,一开始杀人的时候,只是以防万一,怕他们走漏风声,想要杀人灭口罢了。没想到杀着杀着,就有人主动招供,说调换了令牌,我就顺路去杀了,把令牌拿了回来。若不这样做,不是显得我很没本事,会被那种人骗?”
“就为这个?”
这样的回答,让倾君觉得三观倾覆。
见过任性的,真的没见过这么任性的。
杀掉城楼上那些守卫,或许还算得上是有些道理,但追过去杀人,却不是为了什么合理的理由,而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傻,自欺欺人地说,没有被骗。
“不然呢?”
少年却已经反问了她一句。
倾君不由得气结。
是啊,不然呢?
不管怎么样,那些人偷偷调换了刘隐的令牌,绝对是没安好心的。自己方才在城楼上时,也曾觉得哪里不对劲,想来或许就是验看、手令什么的,实在有些离谱了吧。
而少年追过去杀人,也算是阴错阳差,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那么自己,究竟要不要,谢谢他……
倾君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道了一声谢。
少年眉毛一扬,有些不乐意似的,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与你无关”,说完便飘然而去,离开的方向,正是大营正南。
倾君不禁愣了一下。
与她无关?
那他一切的行为,果然都是为了刘隐吧?
不得不说,她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想要跟这个假临溪走了。
“看看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她嘀咕了一声,立即追了过去。
……
邵州城南,三十里。
天气回暖,冰雪初融,而战火和鲜血,让冰雪消融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放眼过去,东西连绵数里,都是数不清的尸体。
南诏盟军围营之后,受到了梁军的奋力抵抗,厮杀了两个日夜之后,大家都筋疲力尽,梁军损失惨重,南诏死伤更多。不过彼时沐庆毫不担心,毕竟他人多,死得起。
然而第三日上,掌握进攻优势的沐庆,在几个盟国将领接连的“建议”之下,不得已退却二十里,在城南山脉和西侧山谷安营扎寨。
那些所谓的“建议”,是何等的咄咄逼人,直到现在,沐庆想起来都觉得胸口疼。
威胁!赤l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