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螭微微咬了咬下唇,道:“那,这些事,你相公可知否?”
“自是知的!”悦耳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了下去,似是又要哭出来一般,“相公是个极重孝道之人,当初娶我之时已算是做尽了忤逆这事,但,这等行为又如何能一犯再犯呢?这种日子日复一日,即便相公相伴,我的日子也是越的难熬了起来,亦是在那时,我兴起了重出江湖之意,恰巧那日我又惹了婆婆的不快,明明错不在我却连相公也偏帮婆婆,长期的委屈和当时的愤怒教我留下一纸书信便离开了朱府!”
苌菁一听拍手称好,道:“痛快,与其在那种破家里忍气吞声,倒不如做个女侠快意江湖来得逍遥自在!”
悦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女侠岂是我的本意,每个仗剑之人都梦想成为能上天入地行云御剑的剑仙,我自是一样,离开朱家后遍访名山,一心求心问道!”
“原来悦女姐姐也想做剑仙,跟我一样的!”我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生怕再把个话题引往别的地方,被那两个男人敲头。
“许是人心不足罢,我的本事一日千里长足进步,却反倒在夜深人静之时思念相公!”悦女沉思了片刻,继续讲述着,“相公本就体弱,虽说随我习些工夫体格有些长进,却仍不理想,故,我甚是忧心,最后替自己遍寻了理由,我折回了柳湾想要探望他!”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咬住了下唇仿佛说不下去了,泪水更是如洪水决了无情堤。
“那,后来呢?你们见面了么?”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生怕引了她伤心事。
摇了摇头,悦女泣道:“待我返回柳湾之时,才知相公已于数月前突旧疾去世了!”
“死啦?”苌菁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呢?”
继续拿我的帕子擦拭着泪水,悦耳抽抽咽咽地说道:“据说,相公在我离开后心情糟糕引得身子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公婆便定下一门亲事与他冲喜,想来可以让他有些好转,却不想新媳妇儿才过门不久,他便殒命了!”
终是忍不住掩住脸痛哭了起来,悦耳较之平常女子有些宽阔的肩膀,颤抖得如同一朵正被风雨摧残的凌霜花。
“我曾无数次想幻想与相公重逢的画面,我宁愿他骂我怨我,甚至不肯原谅我休我出朱家,也不愿像如今这样子,天人永隔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悦女哭得莫要说我们三个,纵是天地都会动容。
身为男子云螭断不会如我一般跟着哭得暴雨梨花,却也是红了眼眶,道:“悦女姐姐,我们,要做些甚么才能够帮得到你?”
苌菁一边搓拍着盘坐在两条大腿,一边问道:“是啊,悦女夫人,既是您先夫已亡,能做些什么才能解了你心中的那至死不渝的结呢?”
好不容易敛住了情绪,悦女对我们说道:“如今我的悔是无用的,只是,那公婆不知将我相公葬在何处我无法上坟,只知相公的牌位供奉在灵忍塔,而我也不想做些什么,只是想在他的牌位前上柱香,叩个头求他原谅我曾经的少不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