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住了,片刻方点头道:“螭儿,不错,当日这名儿还是雪儿取的,怎的,难不成你们几个认识螭儿么?”
倒抽了一口冷气,清尹宿阳表情如凝固了一般,道:“他,他竟是龙裔,但,他,他身上......”
爹爹看着他如此惊诧的脸,连连摇头叹气道:“哎,你这小子倒是没劲,一瞅便是自小生在长在那梵阳门中的迂货,人亦好,龙亦罢,妖亦好,神亦罢,真真儿需得分得那般清楚么?你放眼瞅瞅这添潮国,有些生就是这里的,有些便是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于这里寻个栖身之所,但无论如何皆是冥界的长主儿!你眼下是人,死了以后来世是何物谁又知道呢?若是那时再倒回来看你如今执着的想法,是否会觉得可笑至极?”
这番话似是教清尹宿阳很是在意,只见他口中嗫嚅道:“眼下是人,来世又是何物?是啊,眼下是人,来世又是何物呢?”
重重叹了口气,爹爹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道:“老实说,将螭儿平安交与云兄后,我委实畅快了不少,然,那场大战却还在继续,每一天仍是不停的有人有龙一个挨一个的死去,我救得了螭儿,却救不了那些被yù_wàng冲昏了头脑而舍身忘死的同门!”
说到这里,爹爹似是顿了一顿,终是咬了咬嘴唇,再次抬起头来开口说道:“一晚,凌雪同我商量,她毕竟挂着赤潋剑,表面定要顺从众意,但身为大地之母的女娲后人,她心中无不一日渴望这场大战结束,她曾不止一次想要将赤潋委于他人,然,长老嘴说应允却一拖再拖必不实行。她不甘心,便如至亲的人去商量,却不想那人的回答竟教她心寒无比!”
“爹爹!”我抓了抓头,好奇地问道,“你与娘亲情如至亲的人是哪一个?现在可还在么?”
苦苦一笑,爹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沉声道:“他,他便是玄天!”许是我脸上的震惊过于明显了,他安静了片刻,才继续道,“师兄这个人很是执着,他清楚自己要的是甚么,故,凡是他笃定的主意便绝无半途而废的可能,更何况清宿掌门于他恩重如山,这般血海深仇更是驱使他与龙族不共戴天。雪儿本想劝他放手,却不想反被他大骂不仁,被自己视若兄长之人痛斥,那份难过可想而知!”
听到此处,我颤抖着声音问道:“爹爹,你,你的意思是,你们与哥,不,与玄天亦亲如家人?”
目光略显黯淡了些,爹爹点头道:“孩子,我知你疑惑,不过,我与你娘自打上山便与玄天交好,但,自那日起,我们三人皆心知肚明,一切亦回不到从前了......雪儿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们两个反复合计,最终决定为了阻止这场龙族与苍生的浩劫,我们唯有带着赤潋离开一条路可行!”
我、苌菁和清尹宿阳互视了几眼,竟不约而同的目露哀伤。
爹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龙族当时已是强弩之末,但,若无人阻止它们定会战至最后一龙,我不忍门中弟子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之命枉送(小生)命,亦要助雪儿完成守护苍生的重责,故,连夜便带着她偷携了赤潋逃离了梵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