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商艺似是放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姐姐,我只觉你对那扇子特别心的,悔死我了,若知你这般喜欢,昨个儿,应该送与你的,要不,我去问他要了回来,可好么?”
薛棋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本是应该恨的,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单纯如初透明的像块冰,不带一点杂质,待人如此亲善,对自己这个一面之人,如此用心,这般的善良天真,对他人毫无戒备之心,更无半点害人之心,叫人纵是万般想恨,也是恨不起来的!
见她突然哭得如此伤心,商艺“噌”的起了身,要往门外跑:“姐姐,你等我,我马去要回来!”
猛的拉住了她,薛棋的手心冰冷一片:“不,不,你千万别去要,若是可以,你便不要再与你表哥碰面了,女孩子家,私自与男人相会,被人看到,会传得很不好听的!”
“那有甚么!”小手一甩,商艺便退开了几大步,一脸严肃相,“姐姐,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与表哥是光明正大的,谁人要是乱说那便是自己心龌龊了,有一日,我定要风光嫁与他,倒叫那些旁的人看看!”
越觉得这商艺如当年的自己,傻到直相信这世间的男子都是有情之人,笨到愿意用一生去付一个满腹鬼胎之人。
刘博啊刘博,你是何等无良,莫不是害我一个不够,又要害另一个么?若是再害了这个,那是不是还要有下一个呢?
许是她的样子,真真是吓坏了眼前的懵懂女孩。
商艺咬了咬嘴唇,道了一句:“姐姐,我先回了,若是没事,我便改日里再来看你!”
见她要走,薛棋忙起身来,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棋儿,若有一日,你心生了恨,万万不可动了杀心,到京师去找一间名唤‘琴乐声嚣’的店,那里的店主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去找她,务必记得去过之前,万万不可动那杀人之心,你可应我,你可应我么?”
思量左右,商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急急的抽出了手,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边跑还边回过头来看薛棋,仿若看鬼一般。
望着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薛棋手扶着破败的木门,只觉阳光甚是刺眼。
一路的坚持,难不成只换来了这些,怪不得,他执意要我改了名儿,怪不得,改名儿之后他始终唤我“棋儿”,原是怕一时失口唤错了人。
公洵啊公洵,你可是要害多少个这样的“棋儿”啊?
不知是如何回了那屋内,又是如何躺在那床的,总之,薛棋心明白,所有的事终是明朗了,明朗了!
忽的屋门一开,刘博一身酒气的回来了,现她躺在床,便急急的爬了去,吻了吻她的脸,道:“棋儿,你怎的哭了,哪个惹你了?”
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答,薛棋心冷冷的念叨着:“你唤得可是我么?”
起身扶她坐起来,刘博自怀掏出一包钱银:“你看,昨个儿见你不喜欢那扇子,我便卖了换了这些钱,一会儿我带你去吃些好的,再买几身漂亮衣服可好么?”说着,他便把包塞进了薛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