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时间的推移,山货和海货生意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吴贵九渐渐感觉家乡再如何先进却仍旧不敌大城市,所以,权衡之下,他决定将山货生意暂时搁置,一心扑在自己那条渔船上。
那一年,亮亮两岁,吴贵九离开了家,开始了长驻山东威海的生活。
而苏瑛则一直带着儿子在留在了家里,虽然很是不舍,却也坚强自立,偌大的一个家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一年,山东威海的海货生意还算做得不错,但是,吴贵九总觉得还是不够。一想到家乡的妻儿,他便下定决心,就是如何辛苦也要更加努力,所以,他凭着自己的努力,习得一身好的出海本领,为了节省人工费,他就自己亲自随着船队了出海。
所有的船老大都对他佩服有佳,更是处处对他施以照顾。
但是,人心总是会在有的时候突然生出些变故来的。
有一天,明明晴空万里,船队却怎么着都不肯出海,船老大们说,今天天蓝过海,有龙王爷心绪不宁之相,恐怕出海要遇到危险,所以,不宜出海。
向来信自己不信命的吴贵九不顾大家的反对,独自一个人出了海。
一天时光收成不小,也不见那些船老大说的什么龙王爷生气出什么风险。
“这些海边渔民真是的,就算是靠海靠天吃饭,也不能这么迷信吧?”吃着新鲜的小鱼和螃蟹煮的面,吴贵九心满意足地望着舱中那些欢蹦乱跳的海货。
“请,请帮帮忙好吗?”
正在他迷迷糊糊准备在这蓝天碧海之间美美地睡一觉时,一个微弱的声音搅了他的清梦。
顺着声音寻找,吴贵九现离自己的船不远处,有一艘正在渐渐显出下沉之势的小客船,船上有一个看上去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有几个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盒子。
本着救人的心,他赶紧将船调转方向过去。
将人和东西都救上船之后,吴贵九将那艘小客船吊在了船尾。
“谢谢啊!”老人一边拧着被海水沾湿了的衣服,一边满脸谢意地对他说道,“哎呦妈呀,要不是遇到你,我这老骨头就被海水腌成腊肉了!”
这几年走南闯北的吴贵九也算见多识广,一听他的口音便知道他是东北人。
“老哥儿客气了!”递了一碗热水给他,吴贵九笑着帮他整理着那些箱子,道,“您上这疙瘩来干啥呀?”
被他不纯熟的东北腔逗得扑哧一笑,东北老人道:“没法说啊,我那姑娘嫁给个广东人,谁知道他们那疙瘩兴啥六十六,八十八的,我一开始啥也不知道啊,就带着几张卡过去了!”似乎是觉得吴贵九很是亲切,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接着道,“谁知道,那丫头给我找那个女婿还真有钱,那六十六八十八是指金货和财理的重量,哎呦妈呀,介老些玩意儿可给我沉的啊!”
说罢,他还用力气踢了踢脚下的那几个箱子。
联想起之前搬运箱子的压手分量,再想想他这番话,吴贵九对这箱子里的东西大概也能猜得个七七八八了。
“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东北老人将吃空的一只碗递回给了吴贵九,道,“小兄弟还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这回可是不知该咋办了!”
摆了摆手,吴贵九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那几个箱子上移开,只是接过碗来假意敷衍着说道:“哎,看把您客套的,都是船上人,彼此相助不是很正常吗?”
“是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老人一边嚼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看这意思,天快黑了!”
点了点头,吴贵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感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盘旋,那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这些钱都是我,这些金子都是我的!
人的**总是无穷无尽的,人的贪婪也是如此,一但那一点邪恶的念头兴了起来,自控力强的人还好,自控力稍微差的就会被吞噬,跟着被拖进那个贪欲的深渊里万劫不复。
吴贵九生(小生)并不坏,但是,眼见着这么多的钱,能一夜暴富的念头把他的善良一点一点的磨灭了。
恶,从来都是向胆边生的!
所以,吴贵九故意以船上鱼多为借口,在海上慢慢地晃着圈,而那东北老人却完全不知情,还乐悠悠的跟他有说有笑,时不时的还会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两块金条给他看,并允诺船靠了岸,为了搭谢救命之恩,还要送五根给他。
哼!
暗自出这么一声嗤,吴贵九心下里想着:谁要你那区区五小根金条,我要的可是你这几大箱的东西!
渔船就这样在他的操纵下,在海上晃荡了一圈又一圈,直光到太阳渐渐落了下去,灯塔的光自远方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