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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丁艳瑶也赶紧随声附和了起来,声音里满满的含酸拈醋。
“大姐姐说得极是,一个下人上哪门子桌儿啊!”
秋笛的身份本也尴尬,此时虽嘴上不说话,一颗脑袋却点如捣蒜。
纳兰容德完全当这三个人为空气一般,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一边沉声道:“我让你过来坐下一道吃,瘦成个排骨样,爷还怕你伺候时硌得慌呢,来,反正肉我是不吃的,你来吃!”
看了看房内的其他三人,穆清晗小心的移动了步子坐到了纳兰容德身边,没有多说话,而是低头吃着。
一向吃东西极慢的他,本也不爱吃肉的,却无奈纳兰容德先后夹了一只雉鸡腿和一大块烤鹿肉,只好小口小口慢慢的咀嚼着。
许是之前从未吃过鹿肉的缘故,这几口下去倒也觉得异常顺口,便多吃了几筷子。
餐桌上有一盘翠绿晶莹的菜,看上去很是新奇:每一棵菜上都似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却又不会落掉,一块冒着白气的冰坐在盘中,衬得那菜是又清凉又爽口!
穆清晗夹了一棵反复欣赏了片刻便放进了嘴里,牙齿轻触便感觉一兜水儿似的菜破碎开来,跟着一股清新甘甜又略带咸感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之中,那滋味是他从来都未曾尝过的。
这叫不上名字的菜真是好吃至极,吃着吃着,他便只是吃起了那道菜来。
欣赏了他许久,纳兰容德的笑容里带了些许暖意出来,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碎捋到了耳后。
“你倒是个会吃的主儿,吃了这些个,可知这是何物么?”
又放一棵菜进口中,穆清晗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种菜叫冰草,天生带着水珠,好吃难种还很难保存,除了当今圣上怕是只有我这纳兰府里才能吃得到了!”
纳兰容德面露宠爱的解释了一通,顺便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厉害,再顺便又夹了一棵冰草放到了穆清晗的碗中。
丁艳瑶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路中出去,像是呕了半天又没吐出什么来似的,之后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碗漱漱口,又折了回来。
“姐姐这是怎的了?”
秋笛立刻假模假式的跑上去,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关切”的问道。
“许是有了吧!”
丁艳瑶娇滴滴虚弱弱的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望向了纳兰容德。
“有了就麻利儿生,莫要到最后变成个屁放了才好!”
把一口菜筋吐了出去,纳兰容德粗声粗气的吼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好险没引来穆清晗的笑来,忍了好久才憋了回去。
复打量打量眼前的男人,忽然就现,他还是有些可爱的,明明眉清目秀的,却偏偏不拘小节,嘴角沾了油渍都不知抹一抹;声音明明满是磁(小生)很好听,讲话却非要粗声粗气;笑起来明明很好看,却总要冷着一张脸。
有妻有妾有男宠,可偏偏纳兰容德却要单独睡自己的房间。
纳兰府真的很大,人却不是特别多,除了夫人、二夫人和秋夫人外,家奴院工、丫鬟丫头上上下下有那么二十几个,厨娘有之,专职伺候夫人的有之,洗衣工有之,采买伙计有之,等等等等。
总管有二人,主要是负责纳兰家的生意和收租子之类的工作。
家奴院工很多都是少数民族的,据说都是些没人要的孤儿,若不是纳兰容德收留只怕不是饿死在那塞外,就是被卖进了娼馆妓院。
只是这些从小受苦的孩子见了这花花世界,难免要有些迷糊的,久了便有些家奴和丫鬟私通搞大肚子的也是常有的,寻了大夫拿了落胎药,服了之后就会落下没成形的孩子,只是那些未成形的孩子如一团一团的血球,被丢在垃圾角里,偶尔有一些滚落沾了脏东西,看上去恶心非常。
纳兰容德的相貌出众,丫鬟大抵上愿意被他宠幸的,只盼着能宠久一点,得的实惠多一点,万一被收了房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然,他有一个习惯,即是无论睡了谁,哪怕是夫人们和男宠,也是不准在他卧室留宿的。故,夜半常有人光身赤条的自老你房间出来,偶尔抱着衣服,偶尔抱着被扯破的衣服。
讲真话,这种日子快活似神仙了,比个皇帝还要惬意得多,皇帝的妇人多到数不清,却不能随心所睡,外加皇帝体格儿都差,大抵上命都是短的。而纳兰容德不同,他喜欢习武,每每鸡鸣第一声时,他人已在院中打拳踢腿了,偶尔会不慎打死陪练的家奴,那又如何?拖出去扔到乱坟岗便是,反正有的是吃不上饭又没人要的孤儿,再寻些强壮的便是,女人被折腾死了,亦或者滑胎失败死了,照例扔到乱坟岗去,反正多的是愿意以身犯险愿意来纳兰府做工的女子。
纳兰容德和穆清晗吃完了饭,下人来收拾好了餐桌。
艾钰儿有自知之明,便着了下人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去了,其实这么多年,她也是早就断了那份生子的心,一个人睡虽有些孤独寂寞冷,却也落得免于服侍之苦。
丁艳瑶最近总说胸口憋闷身子不太爽利,也由下人搀扶着回了房,梳洗完毕之后舒服的躺在了床上,论起服侍纳兰容德,她虽是满心愿意却又多少有些畏惧,此番月事推迟外加不适来得甚是突兀,真真是叫她喜忧参半。
“明儿个必得寻个好大夫把一把脉!”自言自语着,她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肚子,又道